申屠諭抬起他的下巴,用手帕擦去他臉上濺到的血跡,道“何必臟了你的手。”
姜歲站在原地,任由他動作,說“你殺人太干脆,我不喜歡。”
大概就是因為這句話,之后申屠諭帶姜歲闖進一度春風的分部時,其中的三個管事個個死狀凄慘,連
完整的尸首都拼不出來。
申屠諭渾身的血,看見旁邊一身白衣的姜歲,伸手想要去拉他,卻又看見自己手上都是暗紅的血液,多半要招姜歲的嫌棄,于是他隨意撤了扯了塊兒帷幕,認真將手上的臟污擦去,這時候卻忽然有人抓住了他的袍擺,凄凄哀哀的道“求大人帶我離開這里”
“他們死了,你自行離開就是。”申屠諭有些不悅的皺眉,“松手。”
“一度春風的人都有春風印,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都能被抓回來的”那人哭著說“求大人憐惜,庇佑于我”
申屠諭徹底不耐煩了,一腳將人踹開,冷淡道“若怕被找到,將那塊肉剜下來就是。”
他不再理會這人,繞過地上的尸體,朝姜歲走去,道“走了么”
姜歲向后靠在矮柜上,打量著這一室的金碧輝煌,神色散漫,“這地方當真是銷金窟溫柔鄉,我卻不甚喜歡。”
“不如一把火燒了干凈。”
申屠諭對他這種小要求向來應允,打了個響指,便有業火連天而起,人群四散奔逃,姜歲卻不緊不慢的往外走,喃喃自語“我這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呢。”
“我這一生,做的好事可不多,這得算上一樁。”
申屠諭說“你還要我殺誰”
“哦。”姜歲道“一個凡人,我自己來就好了。”
申屠諭轉眸看他,“你第一次殺人后半夜驚醒往我懷里鉆,現在又敢了”
“”姜歲瞪了他一眼,“你少胡說,我根本沒有”
“你說沒有,那便沒有罷。”申屠諭牽住他的手,猙獰的火光里,他冷硬的眉目都被染上了幾分暖意,“不過你之前答應我,今夜我可以變成獸形。”
姜歲瞬間甩開了他的手“我什么時候答應你了”
申屠諭“大約三日前,在溫泉里,你親口應允。”
姜歲回憶了一下,很快就氣的面色通紅。
他們來春風一度的分部時,路過了以溫泉聞名的柳花鎮,姜歲還沒泡過溫泉,貪新鮮,便去體驗了一番,雖然泡溫泉是挺舒服的,但被申屠諭搞到人事不知這點讓他從此以后再也不想接近溫泉這種東西了。
申屠諭在床上真的很過分。
像狗一樣愛舔人,又會選擇性耳聾,還尤其喜歡讓他對著水鏡看自己流眼淚的樣子一言以蔽之,禽獸都沒他下流。
“當時我腦子不清醒。”姜歲冷著臉說,“說過的任何話都不作數。”
而且他也真的不記得自己當時有沒有答應什么不該答應的事情了,唯一印象深刻的,大概就是池子邊上的桃花在不停落花瓣,以及有水在往肚子里灌。
“怕你不認,我用了留影石。”申屠諭手腕一翻,一顆小小的、流光璀璨的石頭便出現在掌心,“你要現在看還是回去看”
姜歲“你拿珍貴的留影石做了什么”
申屠諭一揮手,空中出現個半透明的水晶罐
子,道還有許多,我留著慢慢看的,你要一起么”
姜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