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著不知不覺已經睡過去的小同類,花御長長地舒了口氣。
救命,她找的這個小同類真的能夠跟她一起完成滅絕全人類,恢復自然環境的大業嗎
她怎么覺得哪里不對
這一夜,不管是對于整人頻道的眾人、揣著小同類竄出老遠還得給人揉肚子的特級咒靈,亦或是當面丟了自家崽子的兩個特級咒術師而言,都是無比漫長的一夜。
但漩渦的中心這一覺卻睡得極好。
他之前就是太累了。
本來就是上床睡覺的時間點偷溜出來飆飛魚咒靈,哈哈了大半個小時也是耗體力的,之后圍觀了半個多小時八卦,再然后肚子還疼到他懷疑人生、眼淚直掉,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耗體力的。
夏油希望向來挑剔床褥挑剔枕頭還挑剔有沒有媽媽的氣息,但這回,他幾乎是沾到花御的懷里就呼呼地睡了過去,都顧不上挑剔花御胸膛的肌肉太硬。
再挑剔的生活習慣也比不過身體上的精疲力盡,夏油希望睡得還打起了小呼嚕,只剩下花御一個咒靈傻乎乎地站在原地,揣著一只偽裝成咒靈還呼呼大睡的大活崽子跟揣著一顆定時炸彈似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夏油希望是自己睡著了萬事不管,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人醒來的時候,骨頭都要酥了。他閉著眼睛,喉嚨里哼哼唧唧,撲騰著手腳,先舒舒服服地抻了個懶腰,然后才睜開了眼睛。
“好餓啊。”夏油希望嘟囔道。
顯然,他是被餓醒的。
夏油希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正對上一張白底樹枝眼還禿頂的咒靈臉。他立刻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過來。
早上好。
花御彎了彎嘴角,用自己那張臉不怎么熟練地擺出了一個笑臉那大概算是一個笑臉,雖然會讓很多審美正常的人半夜坐噩夢。
夏油希望猛地坐起身,他瞪大了眼睛,一臉慌亂。
糟了
別誤會,他不是被花御的笑容嚇到了。他從小就是看著媽媽那群奇形怪狀的咒靈長大的,自有一套咒靈版本的審美標準。在他看來,眼前這個高大的咒靈除了一言不合就搶小孩還有總是在他腦袋里說話很不禮貌以外,其他都挺好。
一碼歸一碼,夏油希望還是很吃昨天晚上對方給自己揉肚子時的善意的,雖然當時他疼得厲害,沒給她幾個好臉色。
讓他渾身汗毛炸起、頭發倒豎、驚恐不已的,是他忽然想起他這是一夜未歸,看這大太陽,明顯已經不是早上了。
只要一想到媽媽推開房門,發現床上空空蕩蕩,夏油希望不知所蹤,他那平時溫溫柔柔,關鍵時刻能化身喪尸暴龍獸的媽媽可能露出的表情,好大兒夏油希望就覺得世界末日已經降臨。
他、死、定、了
夏油希望伸出雙手,無助地捂住腦袋,整個人都已經陷入了恐慌中。
啊啊啊,他怎么敢的啊,大半夜騎著小飛魚在空中飆車,明明想著就快回去馬上回去,他卻被公園里別人的八卦吸引了注意力,然后就被這個咒靈大姐給綁架了。
他都沒來得及體會一下突然被綁票的慌亂啊不安啊,就被肚子的疼痛給打敗了。好不容易不疼了,他竟然就那么睡了過去睡了過去沒有及時回家,沒有電話報備,也沒有自首,他就那么睡了過去,直到現在才醒。
顫抖的手慢慢地摸進褲兜里,緩緩地、緩緩地掏出手機,夏油希望看著上面顯示的幾條未接來電和未閱讀訊息,只覺得眼前一黑。
昨晚被指責為擅自落下的淚水又有沖破眼眶閘門的沖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