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陸溯聽到男人輕不可聞的嘆息。
“我也不是能見光的存在。”
這場音樂劇是講一個輪回的故事,基調很悲傷,陸溯卻看樂了。
不是因為音樂劇,他就沒看表演。
他在樂徐回周。
徐回周不愧是金牌律師,他問的是徐回周出現在南山的目的,徐回周卻輕易將話題換到另一個方向。
回答了,卻又沒回答。
陸溯再次轉頭看徐回周,舞臺漏下的光影偶爾掠過男人的側臉,徐回周看得十分專注。
陸溯好一會兒才開口,“那么好看”
徐回周還是望著舞臺,“嗯,天堂這段表演很精彩。”
“怎么,你也信天堂”
“信。”徐回周突然扭頭。
忽明忽暗的燈光里,他和陸溯四目相對。
陸溯看到那雙漂亮的黑眸里,亮著璀璨的星光,“有天堂,也就有地獄了。”
與此同時,季修齊垂下眼睛,“媽,醫院不同意我調回去。”
“別再找借口。”女人皺著眉頭,“我和你爸就你這么一個孩子,放你出來六年足夠了,你該回家了。”
季修齊沉默著,他不合時宜地想到了下午的男人,他也在首都。
他走神了幾秒,低聲說“知道了,我會再考慮。”
音樂劇結束,徐回周和陸溯回到公寓。
晚上溫度也沒降下來,熱得像個火爐,陸溯渾身都熱,他一手解著皮帶一手解著襯衫進了浴室。
不多會兒,浴室里傳出陸溯的聲音“聽得見嗎”
徐回周放下熱水壺,“什么事。”
“去我房間拿條內褲。”
徐回周喝了口熱水,邁腳去了客臥,找到行李箱打開,他翻遍也沒發現內褲。
突然意識到什么,徐回周手指微頓,抬眸看向前方。
陸溯在浴室等半天沒聽到動靜,抓過浴巾在腰上隨意一系出去了。
外面很安靜,客廳不見徐回周身影,陸溯有些奇怪,擦著頭發往客臥走。
客臥門開著,燈也亮了,陸溯進去就看到徐回周手拿著他的背心,站在行李箱前。
“沒找到”陸溯上前推開衣柜
,拉開中間的抽屜,拿出一盒一次性內褲回頭,“在抽屜”
徐回周的臉色蒼白,和平時雪白不一樣,隱隱透著青,他指骨用力捏著陸溯的黑色背心,青色的脈管在手背上凸成幾道山脈似的形狀,黑眸深深望著衣柜,甚至沒察覺陸溯進來了。
陸溯眉峰皺起,“你”
“抱歉。”徐回周突然開口,他收回目光,“我有點低血糖了。”他放下背心出去了。
陸溯瞄了眼衣柜,平平無奇,最常見的實木衣柜,連花紋都沒有。他拆開盒子,套上內褲跟去客廳。
客廳里,徐回周在蠶食巧克力。
茶幾上已經有了兩張包裝紙,陸溯有點意外徐回周竟然愛吃白巧克力。
據他觀察,徐回周雖不挑食,飲食習慣卻偏寡淡,不喝咖啡,不喝碳酸,只喝熱茶。
也就喝茶這一點,和陸宸國一樣。
白巧克力這種甜到齁的零食,很難與徐回周聯系起來。
但也正常,律師工作不分晝夜,強度高,用巧克力補充熱量很常見,況且徐回周現在是低血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