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彥還沒開口,徐回周就道“昨天真是抱歉,我不方便下車,你沒事吧”
宋明彥完全聽不懂,“什么昨天下車,你們在說什么”
“昨晚我和沈先生的車追尾了。”徐回周輕輕笑著,“開的阿溯的車,我身份還比較敏感,見沈先生沒有大礙,就沒下車。”
宋明彥才知道還有這么一段小插曲。
沈嶼澈吞咽著口水,原來說的是這個“認出”,他眼尾微微抽動著,“你到底是誰”
徐回周微微笑了起來,他再次伸出手,“你好,我叫徐回周。”
餐廳里是佳肴飄香,歡聲笑語。
陸翊安聊著第一次見到宋明彥的趣事,宋明彥無奈笑著解釋,“他酒量差,別理他,多吃菜。”
陸翊安眼神混沌,是有些喝醉的意思,他吃得熱了,解開兩顆扣子,左手搭在宋明彥的椅背上,大拇指撫摸著宋明彥的肩胛骨,嘴里還在說著大話。
宋明彥很是不自在,他看向徐回周,男人在安靜地進餐,柔和的餐燈在他發頂罩著一層溫和的金色光影,偶爾
陸翊安問他話,他會停筷,聲音沉穩地回一兩句。
同陸翊安天壤之別。
宋明彥悶悶的,今天菜色豐富,他卻沒胃口,唯獨那盤炒蘑菇,大半都是他夾的,他有些上癮那個味道。
就像
宋明彥想到下午幫徐回周打下手,離得特別近,他聞到了徐回周身上的香氣。
陸翊安體味重,用的香水都便濃郁厚重,他每次聞到都很不舒服,徐回周的則不一樣,很淡,很清,像是雨后森林的味道。
宋明彥坐得端正了些,稍稍離開陸翊安的掌心,笑著問徐回周,“回周呢平時喜歡什么運動。”
“以前偶爾會去潛水。”徐回周笑笑,“現在還是更愛宅在家里看書。”
“什么書”沈嶼澈突然出聲。
他餐盤干干凈凈,完全沒心思吃飯,甚至連陸溯都沒法關注,眼里只有徐回周。
怎么會那么像,不同的兩個人怎么可能那么像
眼鼻嘴唇
甚至氣質。
淡漠疏離的,有棱角的,卻又致命地吸引人靠近。
可分明死了原始森林的懸崖絕壁,黎湛決不可能還活著
“什么都看,我不挑。”徐回周微笑對上沈嶼澈的目光,“最近比較有興趣的一本書是流行小說,消磨時間。”
沈嶼澈捏緊筷子,黎湛也不挑書。
高中的周末,每次去找黎湛,黎湛都泡在圖書館里,他從不挑書,從書柜這頭,一本接一本看到盡頭。
“看不膩啊”他吐槽,“在學校天天對著書,好不容易放假,你又跑圖書館看書,老天爺啊,你救救這個傻子吧”
黎湛翻過一頁書,午后的陽光照到他臉上,連細小的絨毛都看得清清楚楚,他音色清潤,十分小聲,“圖書館禁止喧嘩。”
沈嶼澈咬緊牙,他還想再試探,陸翊安忽然搶走了話題,“噢回周啊,聽三叔說你也在做什么公益活動”
宋明彥很訝異,眼睛張老大,“你還做公益”
徐回周放下筷子,“算不上,就是在學校時看到一些宣傳,贊助了幾個大山里的留守兒童。”
宋明彥心臟跳了跳,難怪徐回周會參加公益拍賣會,會和他一樣看中那副遺忘,宋明彥突然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他只喝了一小杯酒,卻仿佛醉了一樣。
“是,月底要送一批書過去。”
“在臨州,去一趟不麻煩。”
后面他們再說什么,宋明彥都聽不清了,鼻尖只有那縷很淡,很清,又無比令人喜歡的雨后森林氣息。
一頓飯吃飯,沈嶼澈匆匆告辭了,他沒敢看再看徐回周,鉆上車倉皇開離陸家別墅。
他一路狂奔,最后停在不知道哪里,車輪磨擦著里面,刺耳的剎車聲劃破夜空。
沈嶼澈雙腿還在抖,他抬起右手,手腕那塊他自己弄出來的傷痕泛著青紫色,他眼前又閃過車內那道剪影。
“是他不是他”沈嶼澈咬住傷痕,從牙髓里透出的寒意讓他所有牙齒都在晃動,他一口一口,失神啃咬著那塊皮膚。
不多會兒,濃濃鐵銹味兒在他口腔蔓延,他還是不停,牙齒用力撕咬著血肉。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