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在隔空對峙,食堂大門突然被推開,陳管理長出現在了大門口。
但跟在他身后的卻不是挑著鐵桶的雜工,而是平常不多見的劉院長,小孩們的喧嘩聲便立即平復下來。
劉院長看著很急,額頭上都沁出了一層汗,他讓開門口,對著身后的人道“都在這兒,全在。”
一名中年男人站進了屋,慢慢往里走。他滿面塵土,粗糙的手上還有凍出來的口子,穿著深藍色的棉衣,口袋上印著一排藍色小字。
所有學生都好奇地看著他,大班生們在竊竊私語“是礦場的人,他衣服上印著礦場。”
中年男人走到沈蜷蜷附近停下,沈蜷蜷聽見劉院長在小聲道“上面馬上就要來人了,幫著看一下吧。我們也是沒辦法了,好不容易打聽到你的消息,這才想方設法將你給請了來。”
中年男人目光掃過滿屋的小孩,咬了咬牙,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
“劉院長,那您得保證不把我的事情說出去。”
“你放一萬個心,我就算死了,也會把這事帶到墳里去。”
“這話就言重了,劉院長,我也不是不相信您,只是我只想做個普通人,也隱瞞得很辛苦”
“明白,我明白。”劉院長看向陳管理長“陳榕”
陳榕馬上會意地表態“我發誓,這件事只會爛在我肚子里,絕對不會說出去。”
中年男人微微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么,只垂眸站在屋里,而劉院長和陳榕就屏住呼吸看著他。
“哎喲。”
“啊”
屋里響起小
孩們的痛呼,還有人站不穩地摔在了地上。沈蜷蜷正看著,就覺得腦子陡然變重,有什么東西倏地鉆了進去。
他很熟悉這種感覺,每次云巔選人,他們站在操場上排隊時,都會經歷這樣的過程,所以下意識就繃緊了身體,等著疼痛的來臨。
然而這次他只清晰地知道有東西鉆進腦子,卻沒有覺得疼痛。他甚至能內視到身體內有一個偌大的空間,一條閃著銀光的絲線在空間里四處游走。
他本能地對那光帶產生了警惕和敵意,想要將它驅趕出去。但他剛氣勢洶洶地追擊,那光絲就倏地回縮,消失在了空間外。
沈蜷蜷感覺到鉆入腦袋里的東西已經離開,茫然地眨眨眼。其他小孩則蹲在地上抱著頭,或者剛撐著身體從地上爬起來。
中年男人看向劉院長,劉院長連忙問“怎么樣”
中年男人沒有回話,手指朝著人群里輕點兩下,接著就轉身離開了食堂。沈蜷蜷轉頭看向窗戶,看見那男人匆匆走出大門,上了停在門外的那輛福利院面包車。
車輛啟動,面包車飛快地駛遠,劉院長這時出聲“沈蜷蜷,王柱生,你們倆跟我來。”
沈蜷蜷和王柱生被劉院長一手一個牽著,離開食堂,走向操場另一邊。
劉院長腳步很快,兩個小孩不得不小跑著跟上。沈蜷蜷途中腳下一滑,被那只大手給緊緊抓著,雖然沒有摔倒,卻也在空中轉了半圈。
劉院長不待他站穩,繼續牽著人往前。王柱生不斷轉頭去看食堂,沈蜷蜷則一邊小跑一邊擔心地問“這是去哪兒不讓我吃早飯了嗎我是不能吃早飯嗎”
劉院長邊走邊喘氣“能吃飯,過會兒就給你們吃飯。”接著又看向沈蜷蜷腰間的挎包“也會給你裝上。”
沈蜷蜷放下心,小跑著聽劉院長的交代,王柱生也豎起了耳朵。
“我要將你們帶去一個地方,你們倆就在那里呆上一陣子,過會兒再放你們出來。”劉院長道。
沈蜷蜷問“不呆上一陣子可以嗎”
“不行。”劉院長拒絕,一貫和善的臉上也帶著嚴厲“你們倆就好好呆在屋里,不能說話不能吵,不能發出半點聲音。”
劉院長說的地方結果就是福利院倉庫,兩個小孩被他牽到倉庫最里面。他又交代了兩句后便匆匆出屋,并咔噠一聲鎖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