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涯正拄著拐杖去到門口,就聽身后咚地一聲。他轉過頭,瞧見沈蜷蜷站在沙發前,沙發上多了個短短胖胖的腳印。
“怎么了”褚涯問。
沈蜷蜷不高興地道“那個6就不能沒有脖子嗎為什么非要長脖子呢它就沒有脖子,它就是那個樣子。”
“沒有脖子的那是0,那就不是它了,它長成了別人的樣子。你愿意成為別人嗎你愿意和方方圓圓,和多指長得一模一樣嗎人家叫一聲沈蜷蜷,三個人都在答應,你愿意嗎”
沈蜷蜷沒有再做聲,褚涯道“去拿毛巾把沙發上的腳印擦了。”
沈蜷蜷在原地站了幾秒,突然蹲下身,伸出袖子照著腳印刷刷幾下。
他將那腳印擦干凈,沉著臉道“我就不拿毛巾,我不拿,我用袖子擦,我還要用舌頭舔。”
“你用舌頭舔試試”褚涯也嚴肅下了神情。
沈蜷蜷朝著沙發伸出舌頭,半俯下腦袋,眼睛卻去看褚涯。他倒也沒有真的舔,只保持著這個埋頭伸舌的姿勢沒動。
雙方僵持了片刻,褚涯忽然去拿掛在門后的雨衣給自己穿。
“你去哪兒”沈蜷蜷倏地站起身,粗聲粗氣中帶著些驚慌。
“你就在家里,我等會就回來。”
“不行”沈蜷蜷大吼一聲。
“怎么不行”
沈蜷蜷一臉陰沉地擰起眉“你、想、跑”
褚涯“”
“你看看你那德行,你去照照鏡子,去看。”褚涯又是氣又好笑,“我去找點做沙袋的材料,你就在家里寫作業,我馬上就回來。”
沈蜷蜷進入了分化期,難以控制自己脾氣是正常的事,他自己在分化期時,哪怕是服用了抑制劑,也難免有時候會性情暴躁。沈蜷蜷什么藥都沒有服用過,能像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
“那我也要去找沙袋。”沈蜷蜷慌慌忙忙地跑向門口,“我要和你一起去。”
褚涯也就順著他“行吧,去把你雨衣穿上,我們一起去。”
天色昏暗,大雨將整座彌新鎮籠罩其中,載著兩個小孩的輪椅在街道上緩慢前行,雨點打在塑料薄膜上,發出啪啪的聲音。
“沙袋是什么呢”
“用來打的。”
“啊是打架那個打嗎”
“不是打架的打。”
“那是什么的打啊是什么的打是什么怎么不說話問你吶非要讓我生氣嗎”
“好吧,就是打架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