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房內,兩名大班生已經沒有再哭,但也不吭聲,只滿臉灰心地沉默著。還被捆著的沈蜷蜷無聊地垂著頭,勉強能動的腳尖在地面來回搓,將能搓到的泥土都匯在一起,堆出一個小土堆。
他不知道自己還要關多久,只想快點領到吃的,和林多指他們玩一會兒,就離開福利院去找哥哥。
大門外突然響起鑰匙聲,接著被打開,陳榕大步走了進來,手里還拿著一把剪刀,逐一剪斷三人身上的膠帶。
“陳管理長,我已經罰完了嗎是不是已經罰完了”沈蜷蜷問。
“嗯,罰完了。”
“那我還可以去領到早飯嗎”
“去拿上你的包,再去我辦公室等著。”陳榕回道。
沈蜷蜷知道這是讓自己去拿吃的,頓時笑逐顏開“陳管理長你好好哦你可真好。”
陳榕將他身上的膠帶扯掉,轉身走向一名大班生。他路過開始捆王柱生的地方時頓了下,看著地上散落的膠帶,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沈蜷蜷回到宿舍時,幾個小孩也剛進屋。
“沈蜷蜷,剛才云巔來選人了,但是你被關著的。我們去問管理能不能把你放出來,選完人再去懲罰,可是管理不同意,還讓我們走開。”唐圓圓惋惜地道。
林多指臉上還有哭過的痕跡,顯然沒有被選上這件事又讓他難過了一場。他拉著沈蜷蜷的手道“蜷蜷,王柱生被選走了。”
陳洪亮糾正“不是選走的,是他哥去攔的車,院長把軍官叔叔打了一頓,就讓王柱生上車了。”
“不對不對,是王柱生他哥被打了一頓。”
“你們看,他就在操場上。”
幾人擠在窗戶前往外看,沈蜷蜷看見王柱生他哥從庫房那邊走了過來,已經換掉滿是泥水的棉襖,穿著一身新棉襖。他不時看著天空笑一下,又抬手擦眼睛,像是在抹眼淚。
“王柱生他哥在哭。”
“他明明在笑。”
“他又哭又笑。”
“穿的新衣服哦,高興哭了。”
“他是自己沒有上車,就哭了。”
“不是,是被院長打了一頓,還在難過。”
沈蜷蜷一直看著王柱生他哥,心里突然冒出個念頭。
他覺得王柱生他哥并不是像其他人說的那樣,是因為被院長打了才哭。那是因為王柱生一個人去了云巔,所以他既高興又難過。
如果沈喵喵一個人去了云巔,我也會像他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