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涯的精神域并沒有完全恢復,剛剛對付那些樹變異種,短時間內幾乎耗盡了所有精神力,現在放松下來,只覺得腦中脹痛,眼中景象像水面般在起伏扭曲,周圍的人聲也忽遠忽近。
他閉上眼躺在地上,忍受著那陣天暈地轉。他知道這種情況需要向導梳理,但沈蜷蜷是尚未突破的向導,只能在每晚入睡后不自覺釋放出精神力,所以他必須要堅持到晚上,堅持到沈蜷蜷睡著后才行。
他聽見管理和學生的聲音,像是隔著厚重的玻璃墻般模糊不清。
“不要下水啊,就在溪邊,都洗個臉,把濺上的那些玩意兒洗干凈。”
“那我擦的抗蚊子藥也會被洗掉的。”
“再擦就行了,你頂個一臉紅怎么辦誰知道那樹的血有沒有毒。”
他也聽到了沈蜷蜷的聲音,時大時小,在耳邊嗡嗡個不停。
“沈喵喵你睡著了嗎你怎么不醒的沈喵喵,沈喵喵你動一動,你的臉好白,你動一動呀管理,我哥哥,我哥哥哇”
褚涯聽見沈蜷蜷的哭聲,努力睜開眼,模糊地辨認出面前那張滿是驚慌的臉。
“沒事,我睡一會兒,睡一會兒就行。”他說完這句就陷入了昏沉中,正在四處巡視的黑狼也回到了他的精神域里。
褚涯一直處于半昏迷狀態,他知道他在發燒,還被抬去了一個松軟的地方,身旁也安靜下來,吵鬧聲小了許多。他能感覺到有人在喂自己喝水,在用冷毛巾擦拭他的額頭。
他似乎飄浮在一片空茫的云層里,這讓他感覺很舒服,只想一直這樣飄下去。但總會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在輕聲喚沈喵喵,問他渴不渴,要不要尿尿。也總能聽見嘩嘩水聲,一只小手和著毛巾貼上他的額頭,觸感冰涼,讓他覺得很舒服
褚涯再次睜開眼時,腦中已經清醒,只覺得神清氣爽,沒有絲毫不適感。他轉著頭打量四周,看見自己躺在一頂很小的帳篷內,身旁依偎著熟睡的沈蜷蜷。
這帳篷用些奇奇怪怪的皮料縫制而成,顯然是管理用這幾天剝下來的變異種皮單獨給他做的,免得被其他小孩給驚擾到。沈蜷蜷雖然躺在他身旁睡著了,眉頭卻擰著,手里還拿著一條濕毛巾。
帳篷門被揭開,黑狼的大頭鉆了進來。褚涯對它做了口型“你沒事了吧”
黑狼點點頭,又將腦袋縮了回去。
褚涯將沈蜷蜷手中的毛巾抽掉,給他脫了衣服蓋好棉被,端起旁邊的半盆水走出帳篷。他發現他們還在那處草坪上,應該是因為他的昏迷,隊伍便沒有再前進,就在這小溪旁扎營休息。
陳榕正端著一個搪瓷小盆往這邊走,看見他后驚喜地問“醒了”
“嗯,醒了。”
“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沒事,已經完全恢復了。”
褚涯說這話時,還能感覺到沈蜷蜷停留在他的精神域里,顯然已經將他的精神
域給梳理了一遍,現在正在玩耍。
恢復了就好,恢復了就好。陳榕端著小盆朝他帳篷走來,你肯定是今天耗費了太多精神力,我們在那小溪里抓了魚,來喝碗魚湯補補,再好好睡上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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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陳叔。”
“謝什么,真是多虧了你,不然今天我們可怎么辦,全都交代在這兒了。”陳榕撩開帳篷簾,看見熟睡的沈蜷蜷,輕輕嘆了口氣,“他才是被你給嚇著了,也是他在照顧你,不讓我們插手,一直在給你擦身降溫還喂水。”
褚涯也看著沈蜷蜷“那他吃東西了嗎”
“沒有,你不醒他就什么都不吃,現在也把他叫醒吃點吧。那水里好多魚,今晚讓大家吃個夠。”
“好的,那陳叔你去忙,不用管我們了。”褚涯接過他手里的魚湯和兩只小空碗。
“行,我還要去給王成才和柳貞他們說一下。那幾個孩子也擔心你,總在這里晃悠,我怕打擾到你,就沒準他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