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呂爸叫醒了兩個男生,用急救箱里的酒精和棉簽給呂儒律消毒。看到兒子身上的紅印時,他多問了一嘴,兒子給他的答案是在與蛇搏斗的過程中被蛇勒的。
呂爸看看身材嬌小的小灰蛇,再看看比他手掌還大的印記,陷入沉思。
為了以防萬一,呂儒律又被送到最近的縣醫院掛了個急診,最后以一針破傷風給自己和瑜伽蛇的故事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解決了意外事故,呂爸本想送孩子們回家,但呂儒律堅持將露營進行到底。這是段野洲人生中的第一次露營,他可不想往后段野洲聽到露營兩個字,想到的不是溫暖的帳篷和皚皚的雪松,而是他在急診室對著護士小姐姐撅屁股打針的畫面。
段野洲得知他的想法后很奇怪“律哥為什么會覺得我會對你撅屁股打針的畫面印象最深”
呂儒律嗤道“啊那不然呢你剛才看得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要不是我爸在,你恨不得拿手機錄下來吧。”
段野洲回想起當時的畫面,笑了“對,那確實像我能干出來的事。”
呂爸充分尊重兒子的意見,但出了之前的意外,他也不放心把兩個清澈愚蠢的男大學生單獨丟在荒郊野嶺。生意上的事他能交給別人處理,兒子還是由他自己帶比較好。
呂儒律聽他爸這么說,有一種自己不是二十歲,而是十二歲的錯覺。他甚至想通過他媽把老爸召喚回去,無奈王女士聽到他被瑜伽蛇咬了緊張后怕得要死,無論如何都要他爸留下來陪著他們。
好好好,以后他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和段野洲一起在冬天露營的唯美場景,還能順便回味一波如山般沉甸甸的父愛。
三人回到營地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呂爸熟練地用石頭圍成一個圈,中間放上一口鐵鍋,鍋里燒著網購買的干柴,簡易的篝火就做好了。
他們圍坐在篝火旁,手上烤著烤串,用投影儀放著電影。四周靜謐又黑暗,只有他們的帳篷散發著暖黃色的光,如同漫長冬夜里唯一一盞明亮的路燈。
雪天吃烤串當然要配啤酒。呂爸拿出啤酒扔給男孩子們。段野洲穩穩地接過,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叔叔,我不怎么會喝酒。”
呂儒律一口啤酒噴得老遠,難以置信地看向學弟。
段野洲不怎么會喝酒那之前陪他喝了好幾次的人是誰洲野段嗎
呂爸問“你爸沒有教過你嗎”
“沒有。”段野洲落寞地說,“我爸和我媽離婚之后就不管我了。十歲以后,我和我爸再也沒有過父子間的活動。”
呂爸沉默兩秒,拍了拍段野洲的肩膀“至少今天有位父親會教你喝酒了來,干一杯。”
段野洲在篝火的火光中露出驚喜的神色“謝謝叔叔。”
呂儒律嘴唇大張地看完了段野洲的表演。寒假剛開始的時候,段野洲和他媽說什么“和阿姨在一起就像和媽媽在一起一樣”。現在寒假快結束了,段野洲又在他爸面前“叔叔我從
小就沒有爸爸帶我進行親子活動”來博取硬漢男人的同情心。
段野洲這是想干嘛啊想來他家給他爸媽當兒子嗎
嘴邊突然多出來一串剛烤好的五花肉,呂儒律自然而然地叼住一口,腦袋順著烤簽平行移動,把五花肉吃進嘴里。段野洲坐在他身邊,一手投喂他,一手托著下巴看他,嘴角微揚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機震了半天都沒反應。
呂儒律提醒他“大哥你手機在響。”
段野洲拿出手機一看,臉色沒什么變化,說了聲“律哥自己拿著吃”便走遠去接電話了。
給段野洲打電話的人貌似在生很大的氣,呂儒律不用調低電影的聲音都能把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一整個寒假一個電話都沒有,大年三十也不知道打電話問候父母,等我老了還能指望你”
“隨你指不指望。”段野洲懶懶散散地說,“我這邊信號不好,掛了。”
呂儒律看著段野洲踩著積雪朝他走來。以往每次和家里打完電話,段野洲的心情或多或少會變差。但這一次,聽他輕松愉快的腳步聲,就知道他的心情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呂儒律開玩笑地問“這么冷淡,萬一你爸不肯把你寫進遺囑里怎么辦”
段野洲從他手里搶走烤串,咬下最后一片五花肉“不寫就不寫吧,以后沒錢了我就去v修車行打工。”
呂儒律哼笑一聲“難怪要費盡心機地討好我爸我媽,原來是在和未來老板老板娘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