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段野洲的第一個問題是沒有任何難度的送分題,那這一題顯然就是篩選學霸的區分題,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落入出題者的圈套。
呂儒律低頭沉思兩點五秒,眼中迸發出犀利四射的光芒“第一,親臉那次我以為只是在鏡頭前做做樣子,當然不會和你計較;第二,你覺得就憑我們的身高差和體型差,我有可能過肩摔你嗎。”
見段野洲張嘴想要補充,呂儒律又說“第三,我承認在我心中,你是比衛
川更重要的存在。可那又怎么樣呢友情也可以有深淺之分啊。”
呂儒律回答得理直氣壯,心里卻虛得要命。男人的勝負欲讓他本能地去反駁段野洲的觀點,可他拼命找借口證明自己不是男同的樣子實在太狼狽了。
段野洲眉梢微抬,道“好,這個答案我也接受。最后一個問題”
段野洲摘下眼鏡,從講臺上走了下來,來到他課桌前,站在日光燈下看著他,輕聲問他“律哥,我真的是你的驕傲嗎”
呂儒律一怔。
原來段野洲聽到他和大媽的對話了
想要駁倒“呂儒律是男同”的觀點,最好的答案無疑是“不啊,我隨便說說的”或者“對啊,為校爭光的學弟當然是學長的驕傲”。
可他不能這么回答,他也不想這么回答。
無論段野洲以后是否能在泳壇取得更大的成績和榮譽,熱愛游泳并為之努力,即使沒有家人的陪伴支持仍然堅定信念的學弟,永遠是他的驕傲。
“對,”呂儒律聽見自己說,“我為你驕傲。”
不知是不是光線的問題,呂儒律隱隱看到段野洲眼角有些發紅,可段野洲一眨眼,那抹紅色便不見了。
“據我所知,寧哥不久前剛在市藝術大賽中獲得了一等獎,”段野洲說,“請問律哥,寧哥是你的驕傲嗎”
呂儒律徹底無言以對。
“寧哥不是,”段野洲低低笑了聲,
“因為只有我才是律哥的驕傲。”
呂儒律慚愧地低下了頭。
這場鑒定直男的考試,他終究還是不能及格嗎。
被段野洲這么三連一問,他無比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對段野洲的感情有多不對勁。段野洲只問了他三個問題,其實他還有好多疑似男同的言行舉止。
他不想段野洲和別的男生女生跳舞,光是想象段野洲摟別人的腰他就不爽;
他看到段野洲因為擔心自己紅眼眶會心疼,他好想能一直看到段野洲光芒四射的樣子;
他不準別人的棒球服上有段野洲名字的縮寫,他只準自己的有;
他希望暑假也能和段野洲一起過不僅僅是下一個暑假,他希望以后所有的假期都能有段野洲的陪伴。
可這些特殊的情感就一定是男同之情嗎法律有規定
上學期段野洲為了證明他不是男同,不是說過什么“友情和愛情有共同點”之類的話嗎。套上這個理論,他還不想看到徐寧和楚城之外的人跳舞呢,他也會替楚城感到不爽。
學霸的尊嚴讓呂儒律忍不住化身一條固執的魚,他猛地拍桌而起“好吧,就算你說的有幾分道理,但這些所謂的證據都是你的主觀推測,并不是能確認我是男同的鐵證。”
他這么大反應,段野洲卻只是微微一笑“要鐵證啊”
呂儒律心中一跳。
不好這個形勢的走向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