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九成的心結就在這兒了。
如果重來一次,他肯定會第一時間聽從命令斃了譚一現,但是要做到沒有任何內疚情緒,這是顏九成需要想通透的。殺人,這離以前的他太遙遠了。
哪怕他心里知道肯定會有流血,可要做到心里一點波瀾都沒有,這需要何等的心力?
這有種佛魔一線的感覺。
顏九成此前并不是嗜血的變態,不是殺手,他是一個普通的民眾,在流血事件中做到內心沒有一絲波瀾,那是魔,冷血的魔。
也是普度眾生,有時殺人即救人的佛。
過了許久,顏九成抬起頭來,他笑了笑。
窗戶的陽光從他的背后撒入,他眼里的光亮如同火炬。
顏九成站了起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扭動了一下脖子:“我得接受一下電擊訓練,抖動脖子的毛病得糾正過來,否則讓人抓了把柄可就麻煩了。”
老吊和宣林笑了起來,他們知道,顏九成想通透了。
顏九成回到自己的房間,從床頭拿出鐵盒子,把這張贛省日報放了進去,與那顆野外的石頭和機場買的小飛機放到了一起。
同時放進去的,還有顧覓清寫的這張小紙條。
——————
晚,訓練室,屏幕上出現了一張大大的地圖。
“顏九成,你想明白了嗎?”顧覓清看著坐在座位上的顏九成。
顏九成點點頭,沒什么表情,他并沒有回答顧覓清的話,而是認真地看著屏幕上的地圖。
一個小城市,就一條主干道,主干道的兩旁一邊是許多雜亂無章的棚,一邊是別墅洋房,貧富差距極大,顯得很不真實。
“無論你想明白還是沒想明白,我們都得開始最后一場訓練了。”顧覓清伸出手指了指屏幕:“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句話,你們都要記在心里并爛在肚子里,哪怕是死了,也要管住自己的舌頭,半個字都不能說出去。”
顧覓清敲了敲桌子,眼里滿是殺氣:“我們最后一次訓練,跟我們的營救項目息息相關。”
空氣中彌漫著緊張,更好的是好奇。
一直以來,顏九成都只知道把他招募過來,費盡心血培訓都是為了拯救科學家的項目,但是這個項目具體是什么,他沒有聽到任何信息。
“這是哪?”老吊問道。
“abc三國交界處。”顧覓清的手在城市的周圍點了點。
一說這三個國家,三人立刻明白了。
這一片區域常發戰事,世界新聞報道多次,毫不夸張地說,從顏九成記事起,這三個國家就一直在打,一則是爭中間這個只有一條主干道的城市,二則是宗教不同。以至于讓人覺得這地方要是哪天不打了,就真是奇了怪了。
打得是頭破血流,世仇。
“我們的科學家,在十四天后會來這里。”顧覓清指了指中間那個小城市中其中一棟大別墅:“我們要從這里把人帶出來。”
“他們去這做什么?這可是世界上最危險的地方。”宣林忍不住開口:“這是地獄啊!”
戰區,而且是多宗教的爭議區。
天天有*,日日吃槍子兒。
“記住了,接下來所有的一切,你們都要像蜉蝣一樣。”顧覓清的手在自己的嘴巴上一抹。
蜉蝣,無嘴。
顏九成淡淡地笑了笑,他的臉上滿是堅定。正如當時看到了獅子一般,那么地無畏。
顧覓清迎上顏九成的目光,心中一咯噔。
她知道,他真的想通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