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猴跪到地上,將手中雪白的沙布高高舉起,沙啞的聲音穿透四遭,滿滿的都是奉承,那種很得意的奉承。
畢竟,有機會也有條件給九老大獻上大禮,足以讓人羨慕。
老猴獻上的可是雪白的從來沒有用過的紗布,要知道很多人連擦屁股的紙都獻不出來。
“老猴難怪能在地獄之門活這么好,手里頭這么多好東西。”
“九老大剛自己切了腳指頭,這會子正需要這個。”
“你沒他那本事啊,他會講故事,每個月都要給喬治老大說上幾段,得了多少好東西啊。”
周圍人羨慕不已地乍舌,目光都黏在了那紗布上了。
連奉承也成了讓人得意和其他人羨慕的的事情,顏九成接過這位年過六旬跪著呈上的沙布的時候,伸出手摸了摸他花白的因為長期缺少營養而十分干枯的頭發,如同撫摸搖尾乞憐的狗一般。
這是規矩。
一方表示臣服,一方表示接受臣服的規矩。
“謝九眼厚愛!”那老猴得到了顏九成的摸頭,整個身體匍匐在地上行了大禮。
四周所有人投來了羨慕的眼光。
哪有國外電影里監獄里的那種王者,在這里,沒有一個人是王者,哪怕是喬治。若能有一瓶啤酒便是大佬,看個電視都是奢望。
惡人便是惡人,他們做了世人所不容的惡事,便要經歷世人難以想象的苦,也不知若讓他們重來一次,是不是會選擇當一個好人。
只是來這個惡的國度的并非全是惡人,正如顏九成,他身入這惡的國度,卻是為了善。
“來,瘋子,給我們表演一個!”四樓傳來了狂歡,嬉笑的是牛頭幫派的小弟們,而瘋子則如同狗一般在地上爬著,嘴里汪汪汪地叫著,伸長著舌頭。
“學狗沒意思,學一下……嗯……”
“學什么狗啊,去,把黃毛房間里那雙皮鞋舔干凈,一會九老大要穿的!”
眾人哄笑。
而瘋子也很開心,一邊學著狗爬到原本黃毛的房間,用嘴叼起鞋子舔了起來。
眾人見狀,又是一陣哄笑。
在這里,只有能被人肆意玩樂的瘋子和這個會講故事老猴能在大佬們開心的時候,在各個樓層上下穿越。
顏九成的目光往四樓看了看。
這些圍著瘋子哄笑的惡人,一輩子也不會知道這個瘋子昔日的身份。
而此時開心不已的瘋子,是真的開心,他舔著皮鞋上一絲一毫的灰塵,是真的心甘情愿,在他看來,顏九成是他的上級,是自己人。
而十天后,他就可以出去了,在一樓廁所那會有人帶他離開這里,去找他的姑娘。
顏九成環顧一周,在這里時間久了,他聞不到那股惡臭了,每個人跟他目光迎上的瞬間都變得卑微無比,膽顫地尊一聲九老大。
他明白,除了自己和瘋子,這里還有人不是單純的惡人,而是間諜。
目光看向一樓,那位穿梭在人群中的特工,走路時候擺動得很不自然的左右手,已經被顏九成鎖定。
顏九成帶著三樓的兄弟前往四樓,看著原本跟著黃毛在四樓的人撤到三樓,很快,底下打斗一片,鬼哭狼嚎。要知道雖然三樓的到了四樓,可空出來的三間房并非會留給四樓被淘汰下來的人。
誰占這三間房,得靠廝殺。
這可是三間房啊!三樓那么多幫派虎視眈眈,又怎會讓給四樓被淘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