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纖瘦的男人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給你。”
肖爾克拿過來那張紙看了看,鎖著眉頭:“我就知道他有問題。”
纖瘦的男人伸出手,露出笑容。
肖爾克看了那男人一眼后,從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堆貨幣放到那人的手里。
“我們這兒的人最喜歡跟你做買賣了,錢永遠這么靠譜。”那纖瘦的男人笑了起來,他把那一疊錢放到鼻子那深深地聞了聞:“我最喜歡錢的味道了。”
肖爾克笑了笑,警惕地四處看了看:“誰不喜歡錢的味道呢?”
“你不懂。”那男人親了親那一疊錢,隨后把錢放入最靠近自己心臟的口袋,這個地方的人總會把最珍貴的東西放到最靠近心臟的口袋,正如那個拿了顏九成煙的少年一般。
靠近心臟,東西在,人在。
“你們愛錢,是因為錢能帶給你們快樂。我愛錢,是因為錢能帶給我命,是我全家人的命。”那*了起來貓著腰:“有了錢,我過幾天就帶著家人離開了,離開這個鬼地方!”
肖爾克打開手電筒,隨后拿起相機,朝著那男人咔嚓拍了兩張。
“不要露臉啊。”那男人湊了過來:“一定要等我離開這里了才發表。”
“沒露,你看。”肖爾克將相機調了調,那男人看了看后點點頭,肖爾克又把那張紙條遞給那男人:“你拿著紙條,我給你手拍一張。”
那男人照做了。
只是嘴里嘟囔了一句:“我說,你怎么在這里呆這么久,其他戰地記者頂多來一個月就走了,你都呆了一年了吧?”
肖爾克叼著煙,吸了一口后丟到地上踩滅,瞇著眼睛看了看相機里的照片,似乎不太滿意,又對著那人拿著紙條的手拍了幾張。
“你還是趕快離開吧,這些年都死了多少戰地記者了,老白和他老婆不就是昨天死的?被*打中,你說何必呢?自己國家平平安安的,來這地方受這罪。”那男人很是擔憂地看著肖爾克,勸道。
肖爾克搖了搖頭:“我是戰地記者,我不能走。”
“那么多戰地記者都走了,頂多呆一個月,拍一些照片就走了,我聽說他們回去后隨隨便便寫一本戰地記者的書都能大賣,賺很多錢的,你何必在這里……”
肖爾克再一次搖了搖頭,他瞇著眼睛審視著相機里的照片,說道:“我還沒拍到真相呢。”
“命都不要了?!”
“嗯。”肖爾克很肯定地點了點頭:“有一句話不知道你聽過沒,羅伯特;卡帕說的,‘戰地記者手中的賭注就是自己的性命,如果你的照片拍得不夠好,那是因為炮火不夠近。‘’”
性命,是戰地記者的賭注。
只是有的戰地記者愿意為真相賭上性命,有的不愿意。
顏九成聽著,眉頭皺了皺,聽著肖爾克的言語,這就是一個特別熱血的戰地記者,似乎不像是壞人。
“地址也走了,你先走吧,我得去拍一下。”肖爾克將相機掛在身上,說道。
“你小心,我走了。”那人捂住胸口的錢,消失在岔路口。
肖爾克快速往前,顏九成緊隨其后,只是怕暴露了自己,所以離他約莫五十米遠的距離,有時只能通過聲音來判斷他走的是什么方向,有時聽不到聲音,只能通過腦海中的地圖來推測肖爾克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