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反間諜人員是不能舒舒服服地睡一晚上的,而擔負著24小時保護顏九成任務的顧覓清則更不可能穿得舒舒服服地睡覺了,她必須在危險來臨的時候,能瞬間沖出去。
實彈著裝假寐,對于顧覓清來說,早已習以為常。
“這個地方也是可憐,上帝給了這里豐沃的礦石,誰知道竟然帶來了無窮無盡的災難。”顧覓清將匕首放到了床頭,隨后看著顏九成,只見顏九成睡在床的左邊,于是她指了指床的右邊:“你睡床右邊,我睡左邊。”
“哦。”顏九成沒多想,以為顧覓清的癖好,有的人喜歡睡床里頭,有些人喜歡睡床外頭,隨她吧,于是連忙往右邊挪了挪。
“左邊靠近窗戶,我怕有人從外面打槍進來擊殺。”顧覓清說著,走到窗戶那再一次拉了拉窗簾。
顏九成這才知道她要睡左邊的緣由,原來不是因為習慣,而是為了給自己擋槍子。
“那哪能行,要女人給我擋槍子。”顏九成的身體立刻回到了靠窗的左邊,伸出手在右邊拍了拍:“睡吧。”
“不行,我得睡這邊。”顧覓清一臉嚴肅。
“我是隊長,命令你睡這邊。”
“不行,這樣太危險了。”顧覓清毫不退讓,她直接伸出手想把顏九成從床上拽起來。
這一次,顏九成沒有退步,他猛地一用力,趁著顧覓清這一伸手,借著力將她一下就摔到了床上,自己的右手邊。
“我習慣睡左邊,否則無法休息,我的大腦無法休息,明天怎么去c區摸排?”顏九成亮出殺手锏,指了指自己的大腦。
明天去c區,要把整個c區的人都排查一遍,這一點,只有顏九成能做到。
“你……”顧覓清無力反駁,最終躺到了右邊,伸出手把燈一關:“休息吧,你可以放心睡覺,我會保護你。”
深夜,熄燈后頂多半小時,顏九成閉著眼睛有些迷迷糊糊,只聽到床咯咯吱吱一聲響,顧覓清起床了,本以為她是去廁所,卻聽著她的腳步聲來到了自己的左邊。
顧覓清輕輕地搬過凳子,坐到了顏九成的身邊,用手撐著自己的頭。
她依舊選擇了擋在窗戶和顏九成的中間,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她要保護的男人的上半身,尤其是大腦。
右手里握著槍,對準了窗戶。
左手拿著匕首,對準了門口。
頭靠在鐵的椅背上,眼睛瞇著,每隔幾分鐘便微微睜開一次。
顏九成沒有說話,也再沒有要求她睡在右邊,他知道這個女人不會同意,只會消耗她的體力。
偷偷地睜開眼,看著坐在旁邊的顧覓清,恍惚間,他竟然想起了自己的母親,猶記兒時,母親就這么守在床頭照顧生病的自己,兒時的急性肝炎嚇壞了母親。
“兒啊,你要快點好啊,我命都可以給你啊。”母親抹著眼淚。
曾以為,只有母親愿意以己命相換。
而今,卻見另一個女人愿意以命相換。
顏九成閉上眼睛,對顧覓清特殊的情愫濃烈了起來,就好像學生時代的時候暗戀班花一樣。不,比那種情感要濃烈得多,濃烈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