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以前是個幼兒園,幾年前的時候這邊屬于平民區,三方政府都繞著這打,孩子們還能上學,現在……”
肖爾克搖了搖頭:“如果這個幼兒園還在的話,格桑就可以去上學的。”
說著,他看著顏九成:“你還記得格桑吧,那個黑人小女孩。”
當然記得格桑,肖爾克拍攝她的照片那么地動人,父母抱著她在戰火中逃跑,周遭的人群驚恐不已,唯有格桑高高舉起她手中的風箏,笑成了一朵花。
還有她面對最后一個親人死亡時候的那種無助和憤怒,這一系列的照片,別說顏九成見過格桑了,沒見過的人,看到這一系列的照片,都會記住格桑。
記住這個原本天真浪漫,卻被戰爭摧殘得讓人心碎的孩子。
從戰地記者這個角度來說,肖爾克是天生的戰地記者,他拍攝的照片是那么地打動人心,他也是真正的戰地記者,并非躲在安全區拉遠距離拍幾張照片,也并非跟在政府軍后,在打掃戰場的時候拍幾張。
他是天天往戰火紛飛里鉆,拿命在拍攝。
“當然記得。”顏九成點點頭。
“我以前跟格桑的父母是好朋友,我給他爸爸介紹了科學城里修葺下水道的工作。可后來他們家的人一個個地死,格桑越來越恨我的國家,也越來越恨我。”
肖爾克絮絮叨叨的,言詞中充滿了無奈和惆悵,車輛在破敗的樓宇間開著,這讓顏九成有種身處于不真實世界的感覺。
“這個年代,為什么要有戰爭呢?”顧覓清不由地悲涼,遠處一些孩子戰戰兢兢地探出頭,看到記者的車輛后遠遠地鞠躬,希望能有好心的記者丟下點面包糖果什么的。
遠處一陣轟鳴,又把這群饑渴難耐的孩子給嚇走了。
“不是這個年代有戰爭,是任何一個年代都有戰爭,只是你我的國家處于和平而已。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和平的年代,只有和平的國家。”肖爾克冷冷地說著,最后搖了搖頭:“好好祈禱自己的國家不要像這里一樣吧。”
遠處,孩子的哭聲此起彼伏。
路邊,成堆的尸體延綿不絕。
滿地蒼涼。
滿是悲傷。
世界和平,是人類歷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烏托邦,永遠不會存在,除非人類滅亡,能做的,便是自己的國家強大。
只有強大,才不會像這里一樣,僅僅因為底下豐富的礦產就讓他國覬覦,從而生靈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