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九成捂住老吊的嘴巴那一瞬間便感覺到了老吊鎮定了下來,隨后,他松開了手。果然,老吊雖然面色如同豬肝色,肉眼可見他脖子上和額頭的青筋似乎快要爆裂開來。
松開手的瞬間,老吊再一次彎腰,嘴里涌出一些污水。
在摔倒在糞池里的那一個瞬間,老吊就吞下去了一些東西,爬起來的瞬間,胃本能地做出了反應:對突如其來的異物進行排斥。這種本能讓老吊一時沒有控制住自己。
可顏九成捂住了他的嘴,瞬間讓他清醒了過來。
清醒過來的老吊表現出了常人無法匹及忍耐度,在他的身體做出嘔吐的本能反應時,只見他死死地閉著嘴巴。要在一個糞池里忍住不嘔吐,已經非常困難,而當你摔進去吃下去幾口,還要忍住不嘔吐,這只能靠意志力。
“怎么樣?”顏九成的聲音壓得極低,伸出手放到老吊的肩膀上。
別說老吊了,在這個密閉的空間內,充斥著讓人難以忍受的臭氣,而氧氣明顯不足,讓人胸悶難忍,顏九成的臉也開始變得通紅,嗓子眼里一陣接一陣的癢。
老吊一手撐著鐵壁,一手在自己嘴巴那擦了擦,甩了甩后往顏九成這邊走了走,吧唧了下嘴,隨后咧嘴一笑。
老吊身上那種說不上來的豪邁,像極了他喜歡的武俠中的飽經滄桑的人物,功夫蓋世卻不貪戀繁華,手執一把破劍,腰佩一個酒壺,一副窮困潦倒的模樣,卻上不羨王權貴族,下不欺窮苦小兒。
剛剛的老吊明明在這糞池之中甩了個四腳朝天,明明狼狽不堪,卻微微昂著頭咧開嘴笑著;明明犯惡心得不行,強忍得臉都成了豬肝色,卻用舌頭在嘴巴里打了個轉,仿佛剛剛吃了一頓美餐一般,再吐出了寫白色的絲狀物。
他冷笑一聲不以為然地低聲說道:“老子從小就是底層,是蛆,吃社會的屎都吃習慣了,不就是口屎嗎?算個屁!”
兩人在里面憋了約莫幾分鐘,這糞車外面的十幾天還在嘀嘀咕咕地說著什么,隔著鐵制的封閉糞車聽不大清楚。
隨后,只聽得咚地一聲,從鎖那傳來了咚的一聲,隨后,是一個人高聲地喊了起來:“怎么回事?怎么鎖被打開了?!”
顏九成和老吊的臉色瞬間變了,老吊雖然很順利地開鎖,可兩個人進入糞車后卻不可能把鎖鎖上。
“開了?”
“怎么可能開了?我明明都鎖好的。”
隨后,幾個人的聲音清晰地傳來,隨后,只聽到有人從糞車旁邊的梯子爬上的聲音,其中一人伸出手拉向了糞車的蓋子,用力一拉。
往下一看。
只見糞車里除了大便,并無其他,一陣惡臭傳來,他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里頭怎么可能藏人?肯定是你忘記鎖了。”站在車旁邊的一人說道。
“就是,上個月你就忘記鎖了,害我們過關的時候被罰了一天的工錢。”另一人附和道。
“我明明鎖了啊。”那人看了看手里的鎖,從鎖的外面看來毫無損傷,可他確實記得切切實實,的確上鎖了,自從上個月那次忘記鎖蓋拖累全隊都被罰,他每一次都要檢查好幾次的。
“下來吧,怎么可能有人藏里頭?”一人擺了擺手,走到了旁邊的糞車,開門坐到了副駕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