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看鏡頭呢?”一個記者問道。
“鏡頭黑乎乎的,像槍口。”heidi答道,她什么也沒想,按照顏記者說的那樣,真實地反應。
周圍一陣沉默,這句話太令人心碎了。
“heidi,你家里幾口人。”記者又問。
“家族……爸爸媽媽兩邊加起來,37口人。”
“他們呢?也在別墅區嗎?”
“都走了。”
又是一陣沉默,這句話再次令人心碎。
“你為什么會在那唱歌?”一個記者很是質疑地問道,同行的眼刁,能嗅到顏九成故意擺拍的痕跡,只是不能問很透,否則會被民眾抨擊太冷血。
“我……”
heidi從未當眾撒謊,她有些慌亂和緊張,可卻很堅定,因為這事兒關系到她的英雄,別說撒謊了,她連命都愿意給出的英雄。
heidi頓了頓,低下頭:“今天是我媽媽的忌日,那里是教堂,我去那緬懷她。”
“緬懷她為什么要唱歌呢?”那記者步步緊逼。
heidi抬起頭,露出了影像里子彈擦過她身體的時候那種冷靜的目光,就這么靜靜地看著那記者,那記者被她看得心里發毛。
“這首歌是我媽媽教給我的。”
“正發生戰爭,你卻唱歌,這不是很奇怪嗎?”那記者繼續追問。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heidi。
有的記者嗅到了擺拍的痕跡,又不能說透,盼著heidi自己露出破綻。畢竟這么一個紅火的新聞居然是擺拍,這也算是新聞了;而更多的記者雖然也嗅到了擺拍的痕跡,卻不愿說透,因為都知道輿論能讓眼前這個整個家族都去世了的孤苦女孩,得到重生,都生怕heidi露出破綻,緊張地關注著。
攝像機的聲音輕輕的。
heidi抬起頭看向黑乎乎的鏡頭,像槍口的鏡頭。她的胸口突然起伏得厲害,嘴唇也抖了起來,可眼里卻依舊那么冷,冷到對一切都失去了信心一般。
“那你告訴我,除了唱歌,我還能怎么緬懷?”
這句話一出口,那記者再不說話。
是啊,除了唱歌,她還能怎么緬懷?!一個戰區的難民能如何緬懷去世的親人?
“你對未來又什么打算呢?”一個女記者問出了這個問題,這個問題讓heidi心中一動。就在剛剛,顏記者就告訴她會有人會問這個問題,也告訴了她如何答。
他怎么那么厲害?怎么知道肯定會有人問這個問題?
其實原因很簡單,并非顏九成安排了人刻意問這個問題,而是人大多是善良的,能來戰地拍攝的戰地記者善良者更居多。肯定會有人問這個問題,因為這個問題能真正地解救heidi。
你對未來有什么打算呢?
這個問題,heidi以前不敢想,在戰區的一個難民有未來嗎?沒有,能活著就不錯了,未來是最奢侈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