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擊聲從西面走廊盡頭傳來。
宋南星輕手輕腳地靠近,就看見一個怪物正在撞診室的門,診室的金屬門不算堅固,已經被猩紅的長舌砸出了一個個的大洞,搖搖欲墜。
門內隱隱約約傳出壓抑著的恐懼哭聲。
宋南星握緊了滅火器緩緩靠近,手里的滅火器已經輕了很多,不知道夠不夠對付這一個。
他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砸門的怪物身上,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腳下有一片深重的陰影蔓延開來。
緩慢游動的陰影猶如觸須一般,緊緊尾隨在他身后。
宋南星悄無聲息地走到了怪物背后,蓄力舉起滅火器,狠狠朝怪物的頭砸了下去。
怪物被砸了一個踉蹌,還沒反應過來,就又被砸了第二下第三下
鮮血混著白色的漿液爆開,宋南星看著還在抽搐的怪物,面容冷沉、十分熟練地用刀破開了對方的肚皮。
再如法炮制用滅火器對流淌出來的蛙卵進行滅活。
全部處理完,他把用空的滅火器扔到一邊,擦了一把臉上濺射的鮮血,敲了敲搖搖欲墜的門,緩和了聲音對里面的人說“沒事了,你出來吧。”
里面的人似乎在猶豫,宋南星看見一個女人的身影湊在門上破洞上張望了片刻,直到確定真的沒有怪物了,門才吱扭一聲打開。
出來的是個年輕女人,看著也就三十歲出頭的樣子,懷里還抱著個嬰兒,被襁褓包得嚴嚴實實,有微弱的哭聲傳出來。
女人看起來嚇得不輕,臉上都是灰塵和淚水,她壓抑著哭腔期盼地看著宋南星“你是警察嗎我是得救了嗎”
宋南星搖搖頭“警察可能還得有一會兒才來,我們先去二樓躲一陣。我的同伴在那邊,不會有事的。”
一聽說他不是警察,女人表情頓時變得驚慌起來。但她大概也知道自己一個人更危險,只能忍著哭腔跟在宋南星身后。
宋南星撿起滅火器瓶提在手里做武器,看一眼她懷里的襁褓,叮囑道“你看好孩子,別讓他哭得太大聲。”
女人點點頭,輕輕拍哄襁褓。
宋南星當先走在前面開道,這時身后的嬰兒不知怎么了,微弱的哭聲忽然變得大起來。
“哇哇”的聲音被走廊擴大,格外的刺耳。
宋南星聽著“哇哇”的哭聲總覺得有些耳熟,正要轉頭確認,鼻間卻聞到一股濃郁的腥臭味
失去意識的最后一刻,宋南星看見女人朝自己咧開嘴,猩紅的分叉舌尖舔過嘴唇。她懷里的襁褓散開,青綠皮膚的蛙頭人跳下地,身后拖著長長的臍帶一樣的東西,末端連接著女人的腹部
不到一尺高的蛙頭人用漆黑的眼珠看著倒在地上的宋南星,眼神并不如之前那些怪物呆滯。
它吃掉了和母體連接的臍帶,女人頓時像一具失去靈魂的皮囊一樣倒了下去。唯有肚皮高高鼓起,里面的東西像是迫不及待想要出來,把薄薄肚皮頂得變了形。
幼小的蛙頭人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向宋南星,長長的舌頭一卷一卷,嘴角流出黃色涎液。
但沒等它走近,就有黑色的觸手從陰影中鉆出來,小心將昏迷的人卷起。
獵物被搶走,蛙頭人發出憤怒的叫聲,卻猝不及防被另一條觸手刺穿了身體。
那些觸手似乎還覺得不夠解恨,又反復碾壓,直到將它的尸體碾成了一灘肉泥,才滿意地卷著宋南星離開。
人類聽不見的頻率里,有聲音此起彼伏地說“我的。”
“是我的。”
“不許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