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起身看一眼床上睡得無知無覺地景嬈,想了想,把布偶兔子放在了她的枕頭邊,自己握著網球拍靠墻坐了下來。
天很快就亮了。
宋南星發現這里的時間流速似乎快了很多。
早上九點的時候,景嬈起床出門上班。
宋南星抱上布偶兔子,跟著她一起進了電梯。
電梯經過八樓時停了下,有個男人低著頭走進來站在角落里。景嬈正在看手機,并沒有注意到。宋南星卻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昨天晚上那個男人。
白天里,男人穿著體面的襯衫西褲,身上的絨毛遮了起來,一張臉長得十分溫厚,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的歲數。
要不是宋南星昨天近距離的看見過他的臉,估計這會兒根本無法把這個看起來十分溫厚老實的男人跟昨晚的怪物對上號。
此時,怪物站在景嬈斜后方,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她。
而景嬈一無所覺,電梯抵達一樓后,她就收起手機往外走、
路上偶爾有人跟她打招呼,她就禮貌地回應一下,神色看起來并不熱絡。反而是落后她半步的男人一直頻繁主動跟其他住戶在打招呼。
等景嬈出了小區,男人和宋南星同時停下來。
男人目光追隨著景嬈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見了,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略有些敵意地看了宋南星一眼“你是新來的住戶之前怎么沒見過你”
宋南星打量著他,確定他并沒有認出自己。
他笑了下,說是。你住八樓嗎”
男人搖頭“我住九樓,就你隔壁902,剛才那個是我老婆。”
宋南星眉頭一跳,玩笑著說“那你剛剛怎么是從八樓上來而且你老婆看起來和你不是很熟的樣子。”
男人聞言無奈地笑了下,表情看上去非常苦惱“景嬈早上又發病鬧脾氣了,誰也不認得。我這不是怕刺激她得哄著嘛,不然她鬧起來,又沒有安寧日子。”
兩人說話間有認識男人的住戶湊過來“宋云橋,你老婆又怎么了”
聽見這個名字,宋南星眼神微變,猛地轉頭去看男人。
宋云橋還是那副沒辦法的表情說“嗐,妄想癥又發作了唄,非要說不認識我。我又不敢刺激她,只能順著她裝作不認識送她出門。等會還要回家做飯,等她晚上回家應該就恢復正常了。”
鄰居嘖嘖感嘆說“你這也太難做了,怎么不送她去衛生中心看看”
宋云橋說“她不愿意去,我也不好逼著她去,擔心刺激她導致病情惡化。而且也就是時不時認不出來人,也不影響日常生活。”
鄰居說“景醫生遇見你,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宋南星在一旁聽著,已經理清了來龍去脈,背后頓時冒起陣陣寒意。
宋云橋又在小區里跟住戶閑聊了一會兒,就說要回家做飯了。
宋南星沒有跟著,他看了看灰蒙蒙的天,想著得先趁著天還亮著,去找小章魚和木偶。
他抱著布偶兔子往另一邊走。
剛走出沒多遠,就聽見右手邊的綠化帶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他下意識離遠了一點,下一秒就見一只渾身長滿尖刺的大狗從綠化帶里沖出來,在地上直打滾。
布偶兔子看見它,緊張地豎起耳朵,紅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大狗。
大狗還在地上翻滾,喉嚨里發出哀哀戚戚的叫聲,巨大的身軀把整條路都堵死了。
宋南星抱緊了布偶兔子,正想掉頭換個方向走,就見一條熟悉的藍色腕足從大狗的右眼伸了出來。
宋南星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