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胭拖了張椅子在他對面坐下,一副要長談的架勢“你和周懸去了湖心島,還記得嗎”
宋南星順著這條線緩慢整理混亂一片的記憶,點點頭“記得的,周懸狀態不對勁,抱著個榕樹樁非要說是許來,我不敢刺激他,就提議先出去。”
他說的跟周懸沒有出入,楚胭頷首,銳利的目光定定看著他,似乎恨不得將他從頭到腳剖開了看清楚“但是只有周懸獨自出來了,你為什么沒跟他一起”
宋南星眼睫顫動,像是想起了什么,紅潤的臉色白了一些“我頭很暈,出現了耳鳴,落在周懸后面,他沒有發現我本來想追上去,但是”
他停頓了很久,才用平靜的語氣說出來“我看見了宋城。”
楚胭神色微動“宋城”
宋南星篤定“對。”
“頭暈耳鳴,是精神污染伴隨的癥狀,你怎么肯定那不是你的幻覺周懸就被污染出現了幻覺。”
宋南星沒辦法反駁,只能搖頭“我的直覺這么告訴我,就是宋城,不是幻覺。”
出乎意料的是,楚胭似乎并沒有打算在這個問題上跟他辯論,而是說“我知道了,我會多留意一下。”
宋南星抬眸看她,但楚胭的神色平靜深沉,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他只好問起巨樹“湖心島現在怎么樣了”
楚胭用平淡的語氣說“我進去找你時,尸塔已經被連根拔起,你被殘根埋在下面昏迷不醒。”她探究地看著宋南星“你昏迷之前還發生過什么嗎”
宋南星聞言有瞬間的怔楞,然后才搖頭“我不記得了。”
楚胭也不強求他想起來,見他想不起什么了,便起身道“程簡寧留下來幫你辦出
院手續,我給你批了兩天假,你休息好了再回來報道。”
她行色匆匆地離開,看起來非常忙碌。
程簡寧這才插上話,滿臉慶幸地碎碎叨叨“你這兩天昏迷不醒是不知道,市里都亂成什么樣子了”
尸塔是死了,可它散播的污染卻沒有隨著它的死亡消散。
那些感染了樹膚病的普通人失去神智,瘋了一樣地到處攻擊人,這兩天全城的警力和軍隊出動,一共抓捕了近三千名感染樹膚病的患者。
這么多人送過來,衛生中心都一度要癱瘓。
程簡寧都不敢想如果不是尸塔忽然死了,最后會演變成什么樣子。
尤其是他后來聽宗副隊說起體育館暴動,得知那從霧區回來的上千人其實全是尸塔用來散播污染的誘餌時,更是心驚擔顫。
當時這些人雖然出現了明顯的癥狀,但還帶著人類特征。
體育館暴動時趕過去維持秩序的警察軍隊都沒人敢承擔屠殺上千污染病患的責任,只能嘗試鎮壓。但根本壓不住,是出現了流血沖突之后,楚胭聞訊趕過去,向上面匯報后一力承擔了責任,下令用最快的速度將這批誘餌全部處理了。
據說當時體育館的情況十分慘烈,但最后的結果證明楚胭的判斷是對的。
那些回歸的失蹤者,已經不能算是人了。
讓它們沖破防線出去,只會讓更多的人被污染。
宋南星聽著他碎碎叨叨這中間的兇險,也露出慶幸之色。又想起周懸,問他“周懸還好吧他在哪個病房我去看看他。”
程簡寧的碎碎念一頓,好半晌才說“不太好,他還被關在隔離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