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寧看穿少年人的心思。
“陸大公子是極好的人,但于我,并非良配。”
再打住!
別繼續說下去!
難道她的良配是自己?
這太不合常理。
喬姑娘怕不是眼拙吧。
顧遠琛正色道:“喬姑娘,說吧,你到底想要什么?因何接近我?”
喬寧都快無奈了。
她的將軍吶,她到底如何闡述,他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喬寧沒說話,直接上前拉住了顧遠琛放在身前的那只手。
少年郎君的手掌寬厚,骨節分明,掌心有明顯的繭子,是他常年習武所致。
喬寧知道,顧遠琛這些年受了不少苦,他還未弱冠,卻早已經歷戰場殺戮。旁人皆只能看到他紈绔不化的外在,她卻能看見他背后的不易。
顧遠琛當場僵住。
少女的手,嬌小又柔軟,雙手握著他的大掌,竟有幾分占有欲。
在顧遠琛的錯愕之下,喬寧望著他:“當然是喜歡你呀,所以,才會接近你。”
顧遠琛:“……”
在稍許的錯愕之后,顧遠琛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忽然收手,他的耳根子微熱,目光躲閃。
手掌殘留著少女溫度,鼻端是楚楚女兒香,他宛若身處仲春四月,被春意環繞,春心蕩漾。
可,他始終給不了正面回應。
克制、隱忍。
又經片刻的彷徨后,顧遠琛后退了一步,終于看向喬寧的眼:“喬姑娘,你怕是錯愛了,小爺不是你的良配,也不會因為今日之事對你負責。”
“若無旁的事,小爺還得去吃席。”
丟下一句,顧遠琛轉身就走,腿長步子大。
待拐出長廊,確保身后無人跟著,顧遠琛止步,一手摁在了胸口,只覺之胸腔的心臟狂跳不止,另一只手緩緩上移,置于鼻端,他嗅了嗅,是喬姑娘身上的味道。
顧遠琛怔然片刻。
他立于原地,一動也不動。
他方才拒絕了喬姑娘的表白……
到了這一刻,顧遠琛才意識到,求而不得算不了什么,真正令人煎熬的,是親手推開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是鎮國公府下一任的家主,頭上懸著一把看不見的斷頭劍,隨時會命懸一線。
他養不了嬌花。
顧遠琛擡步繼續往前走,不知不覺來到宴席處。
席上的幾名紈绔已經吃醉,不知誰人笑意猥瑣,突然談及了喬寧。
“喬四姑娘姝色無雙,倘若當真與陸云卿退婚,我也想采擷了那朵嬌花,哈哈哈哈!”
“可不是嘛,喬四姑娘的容色的確惹人渴望。”
“可人家喬四姑娘喜歡的人,是顧四啊。”
“顧四遲早會膩,屆時就輪到咱們了。”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句句透露出對喬寧的垂涎。她一個孤女,喬家又不甚看重,一旦失了陸家的婚約,便當真是個小可憐了。
顧遠琛剛落座,忽然站起身,上前就將方才起頭的那人摁倒在地,如猛虎撲食,當場擡拳,將人暴打了一頓。
他氣紅了眼,似是醉酒微酣:“誰敢動喬寧,老子就搞死誰!”
顧家歷代從武,顧遠琛看似清瘦,但天生神力,幾拳憤怒砸下去,方才帶頭起哄的紈绔已滿臉是血。
周錦川嚇到哆嗦:“顧、顧四啊,陳二會被你打死的!老陳家就這么一個獨苗兒了,不能打死啊!”
陳大將軍如今執掌五城兵馬司,長子死在了萬花樓,這陳二也同樣是個浪蕩紈绔。
顧遠琛一腔怒意未消。
不過,他心里很清楚,他既是因為陳二說喬寧的壞話而憤怒,更是因著他自己。
“啊……”陳二見顧遠琛又擡拳,似是鉚足力氣,尖叫到喊破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