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是顧遠琛的母親,那么,康元帝也算得上是顧遠琛的繼父。
顧遠琛雖不認他,但康元帝卻是心中隱隱狂妄。
他就要讓顧遠琛認賊作父。
今日一定要喝上顧遠琛親手所敬的茶。
容妃與衛貴妃皆準備了見面禮。
她二人對帝王的目的心知肚明。
昏君卑鄙無恥,故意要讓一對新人今日給他敬茶,她二人雖是氣焰,但也可以趁此機會見到自己的至親。
顧遠琛與喬寧雙雙走來時,皆是面色漲紅,唇瓣的顏色更是明顯殷紅。
容妃倒是一臉欣喜。
衛貴妃則訕了訕,有些不安。
這便是養姑娘與養兒子的區別?
弟弟已暗中告知她,阿寧與顧家老四只是假成婚吶。
衛貴妃倒是很想與喬寧私底下說會話,但眼下還不是時機,小不忍則亂大謀。
可憐的妹妹還不知自己就是她的長姐呢。
“皇上駕到——”
康元帝步履如風走來。
他極為自愛,也不縱情享樂,身子骨甚好。
是個讓人尋不到明顯軟肋的昏君。
喬寧的指尖故意撓了撓顧遠琛的手心,側過臉看著他,試圖告訴他,定要沉住氣。
顧遠琛原本還一腔怒意,可經歷過馬車上的親密后,他好似完全變了一副心性。
他當然可以沉住氣。
他已有更大的夙愿要實現。
所以,眼下的一切恥辱,皆算不得什么。
康元帝落座,目光在顧遠琛身上掃過,又看了一眼喬寧,若非那日宮宴的變故,喬寧已是他后宮的秀女。
區區一個喬家養女,當真算不得什么,對帝王而言,不過就是一顆塵埃。
但,喬寧是陸云卿、顧遠琛皆想要的人,于是,她的身份也不一樣了。
康元帝并沒有徹底打消對她的念頭。
這時,顧遠琛握住了喬寧的手,拉著她一道行禮,漆黑瞳仁中的神色不明,面上掛著風流笑意,神情看上去天衣無縫。
“皇上,臣攜新婦前來敬茶,皇上可一定要出手闊綽些。”
康元帝看向跪在御前的一對金童玉女,莫名艷羨。
他也想重返年輕,也再度體驗一遭年輕人的洞房花燭。
好似即便身為帝王,還是有諸多的限制。
康元帝斂了眸中異色:“哈哈哈!就小子真是嘴貧!來人,厚賞。”
宮人已將茶水備好,顧遠琛與喬寧雙雙磕頭敬茶。
容妃大大方方賞賜,她沒必要對自己的兒子兒媳苛刻,那樣的話,反而會引起康元帝的疑心。
康元帝擡手:“平身吧,朕把你當做親兒子了,這今后,朕還需要你守衛邊陲,建功立業,你不可讓朕失望。”
“皇上,臣領旨!”顧遠琛朗聲應下,好像沒有任何異議。
在場諸人皆神色各異。
康元帝的昏庸,害死了顧遠琛的父親,又奪了他的母親,此刻又說將顧遠琛當做親兒子,委實是殺人誅心。
當然了,各位娘娘們也都是身不由己才入宮的,至今無人主動爭寵,更是不會對帝王的任何事提出置喙。
后宮每年都會消失幾人,后來才被人知曉,那消失的幾位娘娘都被制成了蠟人。皇上若是徹底厭倦了誰,誰就會淪為蠟人,永遠被擺置在宮廷最黑暗的地方,永世不能入土為安。
這已經不是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