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便演變成了更為密不透縫的輾軋、迎合……
床榻里側的小家伙翻了個身,嚇得夫妻兩人頓時僵住,兩人做賊一般盯著小家伙看了片刻,這才又偷偷摸摸著繼續。
養兒第三年,顧遠琛倍感挫敗。
他年少就去了南境歷練,曾在豹子的獠牙之下逃出生天,更是數次被南蠻人迫害。
但這些種種,對他而言,皆不及養一個孩子困難。
老國公爺年歲大了,開始學那些個文人雅士,去縱情丘壑去了。
顧行舟夫婦有太多遺憾,如今天下局勢太平,他二人也開始當起了甩手掌柜,去過自己的日子去了。
顧遠琛一人背負起了一切。
好在并無妾室,也無內宅紛爭。
顧遠琛一半時間花在了軍務上,另一半時間都用來和兒子斗智斗勇。
小家伙才三歲大,已是伶牙俐齒,還是個十分不好惹的家伙。
他在女學備受歡迎,在女兒家面前又是另外一副可人模樣,每次去女學串門,歸來時,都會收獲頗豐,有人給他香囊,還有人給他準備了零嘴袋兒,更有貴女在他臉蛋上留下了口脂印痕。
這一日,顧小公子人模人樣的邁入府門,見父親已經騎著赤電歸來,小人兒仰面望著高大的父親,朝著父親招了招小手。
“你俯身,你有話與你說。”
顧遠琛薄唇一扯,跨下馬背,將赤電交給了茂生。
茂生還想窺聽父子兩人的談話,就被顧遠琛冷視了一眼。
因著顧遠琛知曉,他兒子嘴里吐不出象牙……
臭小子這般神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小家伙貼著他的耳,賊兮兮道:“女學新來了一位先生,是個弱冠出頭的俊美男子,會吟詩作對,還會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他昨日還在天上發現了一顆星星,說要以娘親的名字命名呢。”
小家伙沖著顧遠琛擠眉弄眼,小手揪著父親的衣襟,這才說出他的意圖:“父親,你將府上新得來的烏騅幼馬送給我,我便替你盯緊了娘親。女學那位先生,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十分招惹小娘子們喜歡。”
顧遠琛:“……”
鎮國大將軍面不改色,抱起自己的親兒子,往府中馬場走去,父子二人至少表面上很是和睦。
“澤兒,你是為父的長子,為父的好東西,都是給你準備的。那匹烏騅還沒長大,等到你再年長一些,烏騅就送給你當做坐騎。你我父子二人何必客氣呢。”
顧遠琛劍眉輕挑,二十五六歲的光景,褪去了少年氣息,更是風光霽月。
顧澤摟住了自己親爹的脖頸,笑起來隱有兩只可愛的小梨渦:“是么?可我怎么聽母親說,那匹烏騅馬,是打算送給二弟的?”
是了,顧遠琛與喬寧第二個孩子在去年就出生了。
是個粉雕玉琢,且安靜乖巧的男孩。
因著顧二公子出生后,時常莫名其妙受傷,亦或是被人抱不見了,顧遠琛夫婦只好將孩子送去了衛府。
如此,老二才算勉強安全。
因著不能親自照拂老二,夫妻兩對小兒子自是虧欠。
這才打算將烏騅馬,送給老二。
聞言,顧遠琛但笑不語。
懷中這個臭小子,實在是壞透了!
無奈,顧遠琛只能命人再去南境尋一匹幼年的烏騅馬入京。
身為父親,他不能厚此薄彼呀。
小烏騅馬還不怎么高大,遠沒有長成驍勇戰馬,顧遠琛抱著兒子坐上去,給他遞了一根小馬鞭,顧小公子人小膽大,揚起馬鞭,便在馬場轉悠了幾圈。
顧遠琛騎著赤電,一路跟在他身邊,確保可以第一時間保護他。
即便臭小子再怎么可惡,但也是自己的崽兒。
等到顧澤玩夠了,顧遠琛才將他抱下馬背。
臭小子又語出驚人:“父親,我是嫡長子,二弟再好看,但也只是次子,他膽小怕事,又過分好看,將來難以擔起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