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翹還是很慶幸的,幸而她穿來的是做多爾袞的侍妾,一開始也不太能接受,但比起穿到蒙古部族中去,那只怕要更難過一些了。
察哈爾的事情一出來,也還是在盛京引起了一部分的反響的。
卻也并不出人意料。畢竟察哈爾親王不朝覲的態度說明了一切。
皇太極要親政喀爾喀和察哈爾,贊成的人是一多半的,備戰氣氛濃郁,都想著好好的過完這個年節,好好的給八阿哥發送后,就去收拾察哈爾。
漠北蒙古實在是太不安分了。
但如此一來,還在朝中的與察哈爾部有關的人,怕是就要沉寂下來了。
是怕被皇太極和宸妃記恨,也怕被人惦記上拉出來祭旗出頭。
別府上安安靜靜的,他們府上的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那就更安靜了,要不是時不時聽烏喇嬤嬤說幾句養云齋的情形,寧翹幾乎都忘了那邊的存在。
相比起養云齋的安靜和努力降低存在感。
沉寂許久的正院因為福晉的復出跟著熱鬧起來了,福晉既要領著人進宮,要去給科爾沁的人請安問好,府上的事情也不可能不叫福晉沾手的。
佟佳氏原本就太囂張了,福晉出來,多爾袞的意思是兩個人一同處置府中事務,這就叫寧翹看見了久違的兩個人的斗法。
她這里如今是輕易動不得的,那兩邊倒也不動她這里,這府里如今也是勢力錯綜復雜,每日就瞧著福晉和佟佳氏在府里爭權奪利的倒也是十分的有趣。
寧翹不管那些,只要針線房,她這里還有養云齋,還有秋雅閣那邊安安穩穩的,別的地方不害到她這里來,就瞧著就是了。
今年正月里倒是比去歲更冷些。
寧翹叫多爾袞裹得嚴嚴實實的才許出門,一圈大毛斗篷氅衣都是海棠紅的,襯得寧翹的臉紅撲撲的跟一朵雪中紅梅似的,好看又嬌艷。
臨出了邀月堂,她還看了一眼門檻上掛著的紅燈籠,唇角噙著笑。
昨兒臘月三十,多爾袞在她這里歇的。
昨兒個是她的生辰,多爾袞倒是好費心思的給她扎燈,好好的給她過了個生辰。
去年這時候多爾袞不在京中,還在朝鮮打仗,這生辰就沒過上,今年趕上了,寧翹想起昨夜就笑,昨夜的景好,人更好。
“高興”
多爾袞笑著看她,“瞧你一直都在笑。”
“奴才高興。”寧翹望著多爾袞甜甜一笑,毫不吝嗇的展示她的歡喜。
忽而又想起他們是要進宮去的。宸妃失了孩子,今年的年節怕是不能這么高興的,否則叫人抓住了把柄,又要欺負人了。
她忙收斂。
多爾袞看出來了,握著她的手淡淡笑道“無事。年節底下不高興,什么時候高興去”
“皇上與宸妃如今都好了。八阿哥的喪儀已經過去了,不能總拘著叫人不高興的。進了宮里,旁人都高興,你也能高興,別怕。”
皇太極有了新的目標和支撐。宸妃也在母親的陪伴下好起來。
他們面上是好著的,但是將悲傷放在了心底。這個時候的喀爾喀和察哈爾成了他們宣泄的目標。
但他們身上還有責任,總不能把所有人的都耗著拖垮的。因此兩個人都必須振作起來。
多爾袞先前進宮就瞧見了,這會兒也是囑咐寧翹。
皇太極和宸妃先前是不高興,生怕見著一個人高興。
現在是借著年節要高興,就不愿意瞧著別人傷心,他們在努力的讓悲傷淡化,但是喪子之痛,怕是經年累月都難以抹去,即使面上看起來已經好了。
可年輕的要向上的大清,禁不起這樣的沉溺。
多爾袞牽著寧翹的手出現的時候,福晉和佟佳氏這邊都已經預備好了。
寧翹見多爾袞不松手,神色泰然的牽著她往前走,寧翹也沒有退縮,任由多爾袞將她牽著走到福晉和佟佳氏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