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魚懷里還抱著一個快兩歲的女娃兒,小名蘭姐兒。
見沈黛末他們來請安,阮青魚緊盯著冷山雁幽幽道“妹夫好大的少爺脾氣,才嫁進來第一天就讓我們一家人都等著你。小妹也真是的,知道你娶了一位美郎君,但也別娶了夫郎忘了父親,父親可是一大早就在主屋里坐著等你們,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你們卻讓他老人家坐冷板凳。”
冷山雁面無表情,嫁來沈家之前他就已經摸清了沈家每個人的脾性。阮青魚的反應在他的預料之中,早已有了應對之法,正欲開口,誰知一人竟然擋在了他的前面。
“姐夫是說娶了郎君就忘了父親既然如此,大姐娶了你這么久,難道大姐也忘了父親”沈黛末盯著阮青魚。
“你說什么”
“今天是我起的遲了,不是冷、我郎君的原因,反而是他一直在催促我,讓我快來給父親請安,父親要怪就怪我好了。”沈黛末差點嘴瓢直接稱呼冷山雁的名字。
這個世界成了婚,女子一般都管丈夫叫郎君,丈夫管妻子叫妻主。
夫妻關系親昵的就叫xx郎,xx娘。例如周檀,就叫檀郎;李蕓就叫蕓娘。
沈黛末跟冷山雁之間連相敬如賓都算勉強,因此只管他叫郎君。
昨晚她已經想通,現在的冷山雁是還沒有經歷黑化的普通女尊男子,雖然性格冷淡了些,但只要她好好對待他,他應該不會變成原著中的死變態。
當然并不是因為她有多么的高尚,更沒有拯救他人的癖好。
她幫冷山雁說話,純粹因為跟這個黑化大反派沾邊的人都沒有好結局,她想做個好人,這樣以后就算他黑化了,也不至于報復她。
偏偏這個阮青魚跟神經病似的,一見面對冷山雁惡意滿滿,她可不想反派再度黑化,所以竭力維護。
冷山雁有些意外的看著沈黛末,他名義上的妻主,明明他們連話都沒有說上兩句,甚至連周公之禮就沒有行過,卻愿意為他冒犯親姐姐一家。
他不明白,無緣無故,為什么對他這么好
“父親,您瞧瞧小妹這是說的什么話我不過打趣她郎君兩句,她就有千百句的話回刺我”阮青魚眼中含淚,向胡桂華訴哭。
“行了,新婿第一天上門敬茶,你這個做姐夫的也該少說兩句。”胡桂華放下空茶杯,看了眼沈黛末身后的冷山雁,說道“新婿,該敬茶了。”
聽到胡桂華這樣說,阮青魚忍下心中的火氣,從外面端著一托盤進來,托盤里放著一杯茶水,茶水滿的幾乎快要溢了出來,熱騰騰的水汽與冷空氣一接觸瞬間化為蒸汽不斷翻騰。
“茶水早就準備好了,妹夫,快給父親敬茶吧。”阮青魚皮笑肉不笑。
沈黛末看著那茶水直皺眉。
那茶水水蒸氣強烈,一看就是剛燒開的熱水,茶杯底部都是滾燙的,人的皮膚根本受不住,分明就是刁難人。
冷山雁狹長的眸子盯著沸騰的茶水,毫不猶豫的端了起來,滾燙的溫度瞬間傳到他的指尖,肌膚被燙地本能繃緊,但冷山雁臉上的表情卻無半點變化,只是記憶瞬間拉回剛嫁入顧家的時候。
他被關在祠堂里,日日夜夜的折磨,陪葬的棺材就擺在他的旁邊,如同墳墓冷冰冰的注視著他受到的各種纖密酷刑,無休止的精神凌辱。
只是被茶水燙而已,他早已麻木。
他端著茶杯跪在胡桂華面前,高舉著茶杯,過于滿的滾燙茶水因為這個動作而溢了一些出來,將他的指尖燙的緋紅,他連眉頭都未曾皺過一下“女婿給父親敬茶。”
胡桂華坐在冷山雁面前,看著他被燙得通紅的手指,微微帶笑卻不接過茶杯。
沈黛末心里那叫一個急,笑屁啊你,快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