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慶云不是掙錢的材料,家里本就沒有多少錢。
之前一直靠著賣席氏的錢勉強維持,現在連賣席氏的錢都花完了,他就指著冷山雁的嫁妝填補家里,要是真讓他們分了家,以后得日子可怎么過
所以,他頓時態度大變,笑著挽回道“小妹說的哪里話,我只不過跟白茶拌句嘴而已,好好地分什么家。”
“也到了該分家的時候了。”沈黛末說“以前這里只有我一個人住,現在有了我郎君和他的陪嫁,確實如姐夫所說多了兩張嘴,日子難過。”
阮青魚表情難堪“小妹,我當時是一時說錯了,真不是那個意思。”
沈黛末沒理他,繼續說道“只是我原以為,多這兩張嘴也算不得什么,畢竟前一陣不還少了一張嘴嗎”
少了一張嘴指的就是被賣掉的席氏。
按照宗法規矩,沈黛末及笄前留在沈家是理所應當,及笄之后才能分家。
可沈黛末在兩個月已經及笄,任憑胡氏怎么趕她她都不走,就是因為沈黛末覺得,沈家花的錢都是賣席氏得來的。
這錢既然胡氏、阮青魚、沈慶云他們能用,那她這個親女兒怎么就不能用了因此她死也要耍心機賴在家里。
真是一言難盡的一家人。
就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后,胡桂華從堂屋里走了出來,面色陰沉“都在吵什么”
沈黛末面不改色“父親,我想”
“你想都別想。”胡桂華直接打斷她“你母親死了,家里就剩下你和云兒兩人,姐妹住在一起才能相互扶持,分家像什么話”
說完他又看向淚眼瑩瑩的白茶,滿眼心疼道“瞧著可憐見的。”隨后他眼珠子一轉,不輕不重地扇了阮青魚一巴掌,怒道“看看你干的好事。”
“父親我真的沒想過,我是無心的。”阮青魚立馬裝模作樣的抹起了淚。
冷山雁冷眼旁觀他們演戲,也瞬間明白沈黛末這出鬧分家戲碼的原由,以退為進,反客為主。
這翁婿倆一心惦記著他的嫁妝,沈黛末這一鬧分家,無異于斷了他們的財路,他們瞬間從囂張跋扈龜縮成了鵪鶉,攻守逆轉。
阮青魚哭個不停,冷山雁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塵埃,心想也時候出來打個圓場,博個賢良名聲了。
“姐夫別哭了,父親也別惱,原是一場小事,怎么好弄得哭哭啼啼的。”
冷山雁給了個臺階,胡桂華自然抓住,哪怕心里已經恨死他和沈黛末,卻依舊拉著冷山雁的手,語重心長道“他就是這個刀子嘴的個性,實際沒什么壞心眼,你們往后就在家里安心住著,少提分家的事。”
冷山雁立馬點頭“這是自然。”畢竟他也不想分家。
眼見一場鬧劇過去,沈慶云也從外頭回來了,一家人和和氣氣地吃了一頓午飯。
飯后,阮青魚借口帶孩子,將洗碗等活都推給了冷山雁。
冷山雁倒也沒說什么從袖中拿起一根襻脖,將寬大的袖袍攏起,和白茶一起端著碗筷進了廚房。
女尊世界講究女主外男主內,女人幾乎不進廚房,家務都是男人的事。
“公子,我來吧。”一進廚房,白茶就主動攬過活,見周圍無人,小聲說道“今兒倒是多虧了沈黛末,不用您自己沖鋒陷陣,她給您做急先鋒,壞事都是她做,美名都讓給您了。”
白茶捂著火辣辣的臉,心想還替他出了一口惡氣,真過癮
冷山雁垂了垂眸“她倒是跟傳聞中的有些不一樣。”
因為剛才的事,白茶心里對沈黛末多了一點好感,不再張口閉口賭鬼地叫她。
因此,他笑嘻嘻地說道“確實不太一樣,我以為賭鬼都又好吃懶做,又喜歡打夫郎的呢,沒想到她還挺會疼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