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妹妹以前幾乎不怎么跟他說話,偶爾說一句,也是找他要錢,或者問他要繡品去外面賣了換錢。
沈如珍從沒指望過沈黛末會替自己出頭,可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她竟然變了這么多,心中隱隱有些被觸動,有血緣關系的親人,終究是不一樣的。
胡氏一旁看著他們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可轉念一想,沈如珍也不可能在娘家住多久,一來付老爹的性格不是好惹的,一來,出嫁的兒子老是住在娘家,別人也會說閑話。
沈如珍現在住娘家看似硬氣,可以后回了付家,付老爹有的是氣給他受,而且更加變本加厲。
想到這兒,胡氏也不再糾結,自個兒回家等著看好戲去了。
晚上,沈如珍跟席氏睡在一房里,沈黛末給他送上了傷藥,冷山雁也守在床邊聽他訴了一夜的苦,每日細心照料,做盡了妹夫的義務。
畢竟是一家人,沈如珍又是受了委屈跑回來的,漸漸地跟他們交了心。
可沒過幾日,付老爹氣沖沖地找上了門,坐在門檻上就破口大罵。
“你們沈家養出的
什么沒廉恥的臭狗屁,成了親不聲不響地就往娘家跑,一住就是十天半月,當你老爹死了我呸”
沈黛末正在主屋里跟席氏他們話家常,沒來由聽到這么粗俗的話,不由得皺起眉頭來。
沈如珍無比畏懼地躲到席氏身后我、我岳父找來了。”
席氏握著沈如珍的手,不停地安慰,可看著比胡氏還要潑辣的男人,也不敢上前。
沈黛末起身走出去,看著像個潑夫似得坐在門檻上的男人,說道“想必這位就是付老爹吧,我哥哥可不是無緣無故地跑回來的,他是實在挨打挨怕了,你倒血口噴人起來,回去,別來找事”
付老爹梗著脖子冷笑道“你是說我打他這小賤蹄子才是顛倒黑白,我讓他白吃白喝,不過碰他兩下,他倒忌恨上我了沒良心的雜種東西你們沈家這一家子也是黑心的,都把親爹給賣了,還裝什么骨肉親情,也不嫌害臊席氏,你都這樣了,怎么還舔著臉活我要是你早就一頭撞死了”
這話聽得席氏頓時難堪不行。
“住口”冷山雁猛然沖到付老爹面前,半瞇著眼睛,臉色黑得要滴出水來。“我妻主清清白白的一個人,從沒行差踏錯一步,你少造謠她”
付老爹被他陰冷的眼神嚇了一跳,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娶了夫郎非打即罵,把人家逼回娘家,又跑上門來辱罵,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家,給你幾份臉面你倒臟言穢語起來”冷山雁眼神凌厲。
關乎沈黛末的名譽,以及日后科舉仕途的名聲,冷山雁絕不容許任何人詆毀她。
付老爹雖然罵人罵得難聽,但極其擅長摸清人的底線。
之前他罵沈如珍、罵席氏、罵沈家,冷山雁都沒有太大反應,唯獨那句賣親爹間接罵到沈黛末身上,才讓他反應激烈。
于是,他立刻調轉話頭,指著沈如珍威脅道“你個沒臉沒皮的東西,躲在娘家這么久,既然這么不想回去以后就別回去了,我們家紅姐也不稀得你”
沈黛末冷笑“如此正好,我看咱們兩家就到此為止吧”
此話一出,在場的男人們都愣住了。
尤其是付老爹,他就是篤定了沈家那他沒辦法,才敢坐在門口破口大罵。
沒想到沈黛末居然說要和離
可這不行
重新娶夫郎,可是要花好大一筆錢,而且沈如珍是個極好拿捏的軟性子,要不是這次他打得太過火,他也不會跑回來。這樣任由他拍扁揉搓的懦弱女婿,可不好再找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