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修長的影子斜斜地籠罩在沈黛末的頭頂上,好似要將她完全覆蓋住,隱隱帶來一種壓迫感。
但很快,阿鄔就側開了身子,為沈黛末讓出了一條路來。
“娘子請進,郎君請進。”阿鄔說道,嗓音繃著。
沈黛末點了點頭,領著冷山雁回房間了。
半月后,中舉的喜事漸漸退去,沈家的客人也少了許多,鬧哄哄的院子可算安靜了下來。
但一日,一位客人的到來,打破了平靜。
來人是席氏的老友,名叫詹和。
曾經是沈家長工的夫郎,沒事兒時就回來找席氏說話聊天,是席氏難得的閨中密友。
但后來沈家落魄了,雇不起長工,席氏這唯一的閨中密友也散了。
如今沈黛末中舉的事情在城中傳遍,這位老友想起沈黛末就是席氏的女兒,于是上門祝賀。
老友的突然到訪讓席氏分外開心,拉著詹和說了很多話,還激動的留他住了一晚上。
沈黛末有沈黛末的記憶,知道席氏以前在沈家沒有朋友,好容易有了一個詹和,后來還離開了,自此之后就沒人再陪他說話,很是孤獨。
所以這次詹和找上門來,沈黛末也樂意讓他陪席氏說說話。
但沒曾想,第二天到了該詹和離開的時候,席氏卻不肯放他走了,執意要讓他做家里的幫傭。
沈黛末和冷山雁自然都是不同意的。
朋友好是好,但是不能往家里領啊。
可席氏的態度十分堅決。
“我這些年在沈家就只有你詹叔一個朋友。自他走后我連個知心說話的人都沒有,滿腹心事只能在做針線時自言自語,如今你詹叔家里艱難,我想著能幫他就盡量幫幫他,平時也有一個人能陪我說說話,怎么你們連我這個要求都不答應”
席氏說到動情之處,竟要哭了出來,眼淚水都在眼眶里打轉。
冷山雁在他眼淚即將滾落時,立刻站起來說道“父親我和妻主不是這個意思,詹老爹能來陪您說說話,我們做女兒女婿地心里自然高興,怎么會不同意呢。”
席氏的眼淚退了一些,盯著沈黛末“真的”
沈黛末無奈點頭“真的。”
不然還能怎樣呢讓席氏哭得昏天黑地
而且他的要求看似也挺合理的,席氏確實心里孤獨,身邊有個老友作伴也好,省的整天沒事干,盯著冷山雁雞蛋縫里挑骨頭。
不過家里已經有了兩個仆人,倒座房里已經住不開了。
席氏對詹老爹的重視態度也不可能讓他住下人的倒座房,估計跟他一起住在一樓主屋的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