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末深吸了一口氣,低頭就著他端茶的手,直接一飲而盡“他和那個詹老頭竟然瞞著我整出這么大的事情來,太過分了我早晚要把那個詹老頭趕走。”
冷山雁又為她倒了一杯,并輕撫著她的后背為她順氣“何必為那樣的人大動肝火,不值得。”
兀自生氣的沈黛末聽到這話,眼睛立刻瞪得圓圓的看向他“郎君,父親給我納侍,你的反應怎么還不如我大”
按理說,夫郎不都是對小侍深惡痛絕嗎
而且甘竹雨剛才進來時,連白茶的臉上都寫滿了驚訝,偏偏冷山雁不動如山,仿佛早就知曉。
“你不會早就知道吧”她立馬問道。
冷山雁執杯的動作微微一頓“雁當然不知道,這種事情有父親他老人家做主就好,也不必跟我說,而且長輩送的小侍,比其他小侍多一份體面。雁就是知道也不能阻攔,不然就是忤逆、善妒。”
他的語氣低沉,低眉間眼底淡淡的苦澀與惆悵,像極了委委屈屈,打碎了牙往肚子咽的隱忍小媳婦。
沈黛末沉默了,是啊,冷山雁能做什么呢委委屈屈的小媳婦罷了稍微不合席氏的心意,不孝岳父的名頭就被安上去了。
而且這可是女尊國,納侍怎么說,她一個女人也不吃虧,對冷山雁這個明媒正娶的夫郎來說,卻始終都是一根刺,她怎么還能怪他反應太冷淡
“我剛才沒忍住,在房間里跟父親發了一通火,我估計他會消停一陣子了,不會來找你我的麻煩了,我也不會納侍的你也別生氣。”沈黛末反倒安慰起他來了,聲音輕柔道。
“雁沒有生氣。”冷山雁低著頭,垂落的手緊緊攥著袖子,即使已經竭力克制,耳尖依然漲的通紅,連心尖都隱隱發顫。
她果然是因為他才拒絕甘竹雨。
他的心歡喜地幾乎疼痛,被濃睫遮掩的眸光下藏著翻涌濃烈的火焰,灼熱的火舌仿佛點燃他漆黑如夜的瞳孔。
“真的”
冷山雁眼睫輕顫,緊繃著身體里搖顫的快樂,努力不讓自己得意忘形,做出溫靜柔順的模樣“女人納侍本就是尋常,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生氣。”
沈黛末盯著他那張冷艷卻平靜的臉,聽著他這番話,不知道為什么竟然覺得有些失望。
冷山雁聽沈黛末語氣淡淡的,還以為是自己表現的不夠好,又說道“若妻主以后有了看上的人,無論蒼蒼還是其他,只要納進了房就是一家人,他們為妻主開枝散葉,雁也會真心把他們當做兄弟。”
沈黛末原本失望地神情瞬間轉化為震驚,失聲道“你怎么知道他”
冷山雁微微垂首“妻主夢中常常喚他的名字。”
比起甘竹雨,妻主還是更喜歡蒼蒼是嗎冷山雁心里微微泛酸,他到現在都還沒見過那個野男人,竟將他保護得這樣好。
比起讓那個野男人藏在暗處,還不如接進府里,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也好對付。
至于甘竹雨,看似留在席氏身邊,終究也是個禍患,還是得找個機會除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