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山雁淡淡一笑,隨意道“傳聞我家妻主還有了傳聞”
“雁郎君不知道外面人人都在夸沈四娘子,說她品性溫良,從不拿舉人的勢頭壓人,無論是衙門里的縣丞門吏,還是大戶鄉紳之家提起她,都是滿口的夸贊,更重要是才貌雙絕,不知道有多少男兒家”馮氏說著說著,突然頓了一下,說道“不知道有多少男兒家都羨慕你嫁得好呢。”
馮氏暗自捏緊了帕子,自己差點就說錯了話。
可他話中輕微的閃頓,又怎么可能瞞過敏銳的冷山雁。
僅僅一年時間,沈黛末就從臭名昭著的賭徒搖身一變成了的舉人,她年紀尚輕,不過剛及笄一年,又生得姿容清麗,沈四娘子的名聲傳得滿城皆知,成了許多男子傾慕的對象。
白茶在外采買時,免不了要接觸街邊擺攤做生意的男人們,經常把這些聽來的消息告訴冷山雁。
所以對于馮氏明顯的遮掩,他心知肚明,卻只是低頭笑了笑,只當沒聽出來,又繼續與馮氏聊了一會兒,直到快晌午了,才送馮氏離開。
甘竹雨得知父親生病的消息后,急匆匆地就走了。
事發突然,一直在廚房里專心做事的阿鄔并不知情,剛給席氏送過午飯,正準備端著甘竹雨那份飯菜給他送去,就被白茶給攔了下來“忘了告訴你,甘竹雨回鄉下老家了,這三天不用準備他的飯菜。”
“知道了。”阿鄔低著頭,并不過問甘竹雨回家的理由。
倒是剛從外面回來的沈黛末停下了腳步,問道“甘竹雨回家了他回家做什么郎君準了”
白茶和阿鄔一起抬頭,齊齊看向沈黛末。
沈黛末懷里抱著一大束白梅花,這些花幾乎要把她的臉全部擋住,瑩靜潔白的花朵在寒冬中綻放著,濃郁的奇香凌著清寒凜冽的風中兀自芬芳,清雅脫俗。
白茶趕緊說道“是甘竹雨他鄉下的老爹生病
了,郎君開恩,讓他回去三天。”
“哦。”
“娘子,這是您買的花”
沈黛末點點頭“嗯,回來的時候看到路邊有小販子在賣,就買了一點,剛剛給父親送了一些。”
“真好看。”白茶低聲道。
“那送你一枝。”沈黛末從里面挑了一枝送給他。
“真的”白茶受寵若驚,克制著止不住的笑容接過“太謝謝娘子。”
“不用謝,快過年了我買的多,你們和查芝都有,阿鄔這是給你的。”沈黛末又挑了一枝花開得好的臘梅給了阿鄔。
阿鄔儼然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有一份,短暫的驚訝后,低著頭紅著臉伸手。
“謝謝娘子。”他的聲音低而沉厚。
“不用客氣。”
阿鄔暗自捏緊了白梅花,臉頰滾燙。
相處了這么久了,還是這么容易害羞。沈黛末笑了笑,看向白茶“飯菜都準備好了嗎”
“早就準備好了,正在鍋里溫著呢,就等娘子您回來了,我們這就把飯菜端出來。”白茶道。
沈黛末點了點頭,抱著剩下的白梅花進了屋。
白茶捧著臘梅,目光緊緊追隨著沈黛末的背影,直到她進了屋,他才低頭嗅著白梅花,聞著撲鼻馨香暗暗輕笑,但轉頭看見阿鄔的手里也有一枝臘梅,而且開得還比他好,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些。
“還愣著干什么快去準備碗筷,一會兒娘子該餓了。”
阿鄔沉默著將白梅花放回屋里,又回到了熟悉的廚房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