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她只能一條路走到黑,和師英決出個生死來。
“臣,謝陛下隆恩,臣一定不負陛下厚望,為陛下肝腦涂地。”
無數的蠟燭燈火將寢殿照得亮堂刺目,沈黛末跪在地上,躬身伏地行跪拜大禮,額頭貼著冰涼的地面,干凈的指甲在地板上劃出一道白陰陰的印子。
另一邊,冷山雁兀自坐在窗前,冷風嗚嗚嘶著從窗戶縫里吹進來,像男人慘慘的叫喚,襯得冷山雁的瘦削的身形更加寂寥陰森。蠟燭快燃盡了,熱烘烘的蠟油滴在冷山雁修長的手上,但他仿佛沒有知覺一樣,眼神含著清冽的冰。
白茶知道,今晚冷山雁是徹底睡不著了,守著那樣好的妻主,卻夜夜獨守空房,誰受得了
他猶豫了一下,重新點燃了蠟燭,插在燭臺上,然后默默退了出去。
第二天,原本興高采烈準備再去廚房的阮魚被人轟了出來,得知原因后,他頓時委屈地跑回花園里哭了起來。
“怎么會這樣娘子怎么就不再允許我近身伺候了呢”
蘭草安慰道“我也不知啊,或許是你哪處舉止不得體被娘子嫌棄了主子們的心意都是很難揣測的。”
阮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哪里知道,明明才見了她一面,昨夜娘子還對我和聲細語的,很是欣賞我啊,怎么一夜之間就”
靳絲也知道了消息,跑來安慰道“是啊,昨日我也在場,娘子的眼神絕對不是厭惡你的,怎么一夜之間定是我們走了之后,有人對她說了什么。”
阮魚滿臉淚痕的抬起頭,抽抽噎噎地“昨夜我們走后,房間里就只有郎君”
蘭草一臉不敢相信“不會吧”
“怎么不會除了他還能有誰”阮魚淚汪汪的眼里滿是憤恨“早聽說沈家的雁郎君是個小性、刻薄、陰毒的主兒,從前我還不信,今日算是見識到了,傳言一點都沒錯,這冷氏比盧氏還可恨我一個做小侍的,討好侍奉娘子是我的本分,怎么就礙著他的眼了竟然吃我的酸醋。”
“阮小侍快別說了,誰家好人剛一進門,就霸占了廚房,將廚房管事的給轟了出去,又是誰越俎代庖替郎君張羅起晚膳郎君心眼好心腸軟,不說什么,娘子看不過去點你兩下,你不但不知反省,反倒埋怨起來還說是宮里出來的,這德行連我都瞧不上”
一個模樣伶俐的小奴,手里抱著一盒魚食,沖著阮魚就是一個白眼。
“你、你竟然敢這樣跟我說話”阮魚指著他。
小奴哼了一聲“你一個小侍都趕在背后議論郎君,那我又有什么不敢的還不跟著某
人,有樣學樣。”
“你”阮魚氣的哆嗦。
“行了,怎么就吵起來了消消氣啊。”靳絲幫阮魚順氣,并沖著小奴使了一個快走的眼色。
誰知小奴非但不領情,反而嗤笑一聲“靳小侍您也別裝作一副好人在這里收買人心,難道剛剛拱火的人不是你話里話外擠兌郎君的人不是你充什么么大尾巴狼吶”
“你這是什么話”靳絲被他罵的臉上一白,緊緊絞著手里的帕子“你這個奴才,怎么胡亂攀扯人,我不想看見你,你快走”
小奴卻抱著魚食上前一步“我要去池塘喂錦鯉,你們當著我的路了。”
“好好好,我不跟你這個沒規矩的計較。”靳絲的帕子都快被撕爛了,卻還強撐著儀態,扶著阮魚離開了。
不遠處草坪里灑掃的仆人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偷偷跑去主屋里告訴了白茶,白茶又撩開簾子進了屋向冷山雁說了這事兒。
他笑道“公子,這是在向您遞投名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