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微臣真不知師公子為什么來找微臣,臣與他、與師家更是毫無往來,他今日來微臣家中也是還沒穿過門房就被微臣郎君請走了。陛下微臣冤枉,如果不是您,當年我一介草民早就死在了何云的手下,您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如今能有今天也全靠您的扶持,我對您的忠心日月可鑒,怎么可能干那種吃里扒外的事,無論朝堂還是私下,臣與師英的關系劍拔弩張,滿朝文武誰不知道師公子就是仙君下凡,臣對他也絕無半點心思況且他本來要被送進宮來伺候您的侍君,就是借臣一萬個膽子臣也不敢啊我、我明白了,這一定是陷害那個師英明著不能占我上風,就豁出自己兒子,用這種方式讓我百口莫辯,她清楚反正這個兒子進了宮您也不會寵愛他,索性利用他離間我們君臣,殺人誅心莫過于此,求陛下明鑒,還微臣一個清白。”
沈黛末搜腸刮肚,將一切能證明自己清白的話都說了出來,并且用一種極其驚恐慌亂的表情說出來。剛開始還能自稱微臣,又來越說越害怕,直接用我,言語也漸漸失控,情緒卻層層遞進,最后直接將矛頭對準了師英,說服力滿滿。
果然她這番長篇大論一說完,楚緒態度改變。
她大喇喇地坐在地上,提起手里的長劍,鋒冷輕薄的劍尖見她的下巴輕輕抬起,看著沈黛末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饒有興趣地笑了。
“沈卿何必驚慌,朕不過是問問師公子為何來你家,若是你們情投意合,朕也愿意成人之美,將他只給你最側夫瞧你,怎么就長篇大論起來,說得朕頭都暈了。”楚緒含笑著望著她。
沈黛末屁、死皇帝。我要是真跟師蒼靜有私情,今晚我就會因長期熬夜猝死在宮門口了。
“說起來,朕如何不信你呢。”楚緒收回劍,親自彎腰躬身將沈黛末扶起來,雙手緊緊握著沈黛末的手,十分真切地說道“那日洪州城被何云圍困一月,城中斷糧斷水,跟隨著我的那些外戚大臣們一個個噤若寒蟬,她們都覺得勝利無望,竟已有人試圖勸說朕禪讓了。”
“朕是天女,即便禪讓了也不會有好結果,何云絕對不可能放過我,放過楚氏一脈。可那些大臣們,不過是換個主子,重新當狗罷了。當時真是絕望啊”楚緒的眼神有些放空,仿佛在回憶那段痛苦的圍城時日,突然間,她握緊了沈黛末的手。
“沈卿,你知道你的出現有多及時嗎”她的手十分用力,握地沈黛末指骨生疼“她們都準備逼宮,大開城門,向何云現印了。我整日在軍中大營之內,看著那些往日宣誓要效忠與我的臣子們,在我看不見的背后,對我露出鬣狗般的眼神,我日夜提心吊膽、惶恐不安。然后你出現了,一切都不一樣了。”
楚緒的眼神變得有些激動“朕當然要嘉獎你犒勞你,也只有你,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被欲望蠶食,沒有像師英那樣,對朕愈發無禮。師蒼靜,呵”
“她想讓她兒子懷上我的骨肉,坐攝政王,成為第二個何云,朕絕對不會讓她如意。”楚緒冷笑一聲,牙根咬得咯咯作響,顯然恨之入骨。
看著她這幅樣子,沈黛末松了口氣,終于應付過去了,安全下車。
“啊”突然間,殿外傳來一聲慘叫。
負責行刑的宮人停下了動作,看向一個已經昏過去的男人,然后有李中官匆匆來報“陛下,霍良人死了。”
“死了”楚緒一番剛才對沈黛末的態度,又變成了陰晴不定的模樣。
她直接端了一杯茶,赤著腳走出宮殿,來到霍良人面前,然后歘得一下將茶水潑到了霍良人的臉上。
這茶水像是剛沏好的,茶水滾燙,潑在臉上頓時紅了一片,霍良人也立刻捂著臉尖叫起來。
楚緒笑著睨向李中官“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嗎,誰說死了的”
李中官嚇得立馬跪在地上求饒“請陛下恕罪,是行刑的人告訴奴才的。”
行刑的宮人也戰戰兢兢地跪下,哆嗦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楚緒在他們三人身上掃了一圈,又看向霍良人,眼神戲謔“被他打得這么慘,恨不恨”
霍良人捂著滾燙的臉頰,看向楚緒的眼神如同在看魔鬼,滿嘴鮮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一道劍光閃過,行刑的宮人脖間鮮血飛濺,沈黛末甚至還來不及阻止,他就已經倒在了地上,咽了氣。
楚緒看著劍尖的鮮血,沖著霍良人溫柔地笑道“折磨你的人已經死了,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