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白茶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公子,有人找您。”
冷山雁懨懨地從床上爬起,鎖骨上的血液已經凝固,蜿蜒扭曲地像一窠赤鏈蛇,鎖骨上被簪子扎出的血洞也已經結上一層薄薄的痂。
他撈起自己還有些濕潤的長發,嗓音低啞“誰”
白茶道“是右諫議大夫,周桑。”
“周桑”冷山雁抬眸“我跟她沒什么交集,她來找我做什么告訴她,妻主不在家中,我不宜出去見她,請她見諒。”
“是。”白茶跑了出去,沒多久又跑了回來,說道“公子,周大人說她就是想問問您,她的夫郎孟氏從昨日進宮之后就沒有回來,聽聞您也去了宴席,可是他在宴席上得罪了什么人,被扣在宮里了”
冷山雁一聽,心中頓時生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轉告周大人,宴席進行到一半時,我就跟太后走了,我走時孟氏還好好的,但并不知曉后面發生了什么。但請她去文丞相府上,找文丞相夫郎,孟氏是他帶進宮的,應該知曉具體情況。”
“我明白了。”白茶知道這不是件小事,所以又趕緊跑去門房告訴周桑。
周桑跟孟氏是青梅竹馬,又是患難與共的恩愛夫妻,孟氏一夜未歸,周桑就急的一夜未眠,眼圈一片青黑。
聽到白茶的轉述后,無頭蒼蠅似的她終于找到了方向,感恩戴德的離開了。
到了晚上,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傳來。
昨夜皇帝臨幸了孟氏和當時刁難過冷山雁的盧氏郎君,盧氏郎君因妻主半年前就亡故,被皇帝充入后宮。而孟氏,在被皇帝強取豪奪之后,命宮人將他送回周家。
孟氏估計因為受辱,無顏面對周桑,于是在回去的路上就跳河自盡了。
當初帶周桑進宮的藍氏,估計第一次看見皇帝如此禽獸的模樣被嚇傻了,回府之后,乞乞縮縮地當鴕鳥,不敢告訴周桑。
等周桑得知消息來丞相府尋人的時候,孟氏的尸體已經從河里漂了起來。
周桑大悲,幾乎昏厥,兩個孩子也因為失去父親和失聲痛哭,哭聲站在周宅之外都能聽見。
這件事很快傳開,朝廷百官議論紛紛,往日那些風光無限的官家夫郎頓時各個如同驚弓之鳥,不敢再進宮。臣子們也在私下抱怨皇帝的私德敗壞,品行不堪。
楚緒得知后,直接在朝廷上將這些私下議論她的官員們統統使以杖刑,官員們一個個被打得連聲哀嚎,不但沒能扼制住官怨,反而愈演愈烈起來。
楚緒沒辦法,只能說是自己酒后失態,然后給周桑升職加薪,最后再賞給她一個出身好,樣貌好,性情好的貴族男子為夫,以此也安撫周桑,同時也平息了四起的官怨。
但官怨是平息了,可楚緒這個做法反倒讓某些諂媚之人發現了仕途的捷徑,原來只要賣夫求榮就可以官運亨通,一時間,竟真有人把自己貌美的夫郎、小侍送進宮中,換取自己的前程。
前朝后宮,一片烏煙瘴氣。
“公子,我今日待您去孟氏的靈前祭拜了,真是個可憐人,才過上幾天的好日子啊,就這樣死了,唉”白茶在面帶憂愁地對冷山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