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姨父他”楚艷章捂著嘴,一行慘淡的淚落了下來。
“大人,我想盡快啟程回去看望太后,可以嗎”他望著沈黛末,被淚水洗練過的眸子,在陽光下依然干凈的幾乎透明,不摻雜一絲雜質。
沈黛末點了點頭“那是自然,微臣已經八百里加急,將您的消息送進了宮,太后和陛下他們都很高興,他們也想早日見到您。”
“嗯,我也想快點見到姨父和堂姐夫。”楚艷章帶著哭腔,點頭說道。
即便他十分激動,即便受了這么多苦難,但是他無論說話還是動作都保持這一個皇子該有的絕美儀態,眼眶里噙著的淚花因為他點頭的輕微幅度動作而一顆顆似水晶般滴落。
沈黛末帶著烏美默默退了出去,突然楚艷章低聲喊住了她。
“大人。”
沈黛末回頭。
楚艷章用帕子擦拭著眼眶、下巴上的眼淚珠子,哭過一場的她鼻尖、眼尾都透著微紅,更像一只兔子了“謝謝您救了我。”
沈黛末微微福身,道“請殿下勿再言謝,微臣實在慚愧,如果不是您拼死從拐子手里跑出來,或許我們永遠都不會知道您在這里,是殿下您救了您自己,”
捏著帕子拭淚的楚艷章動作一怔,水潤的瞳仁微微搖顫著望著沈黛末。
沈黛末打了一場漂亮的打勝仗,還找到了流落在外的端容皇子,即將返回都城的書信很快就送到了沈府中。
整個沈家都洋溢著巨大的喜氣。
冷山雁抄寫了整整四個月的靈寶度人經終于在沈黛末即將回城的前一天抄寫完畢,送到了南山觀眾。
查芝在外面忙著采買這種煙花炮竹,白茶忙指揮下人在院子里的樹上掛上紅布。廚房里不復從前清湯寡水的飯菜,開始大張旗鼓地烹雞宰羊殺鵪鶉,準備擺一桌豪華宴席,就連平時不怎么出門的阮魚、靳絲也穿上了鮮亮的衣裳,換上了最時興的妝容和發型。
整個沈府上上下下五十多口人,都開心地等待著沈黛末的歸來。
“娘子這次出征,兵馬帶的比師大將軍少,可風頭卻硬生生蓋過了師大將軍去,這一回京,不用說肯定又要升官了。”
“何止升官啊,陛下多寵信咱們娘子,除了升官之外,肯定還有額外的賞賜。”
“對
。但是這些日子就屬咱們娘子風頭最盛,來咱們府上送禮的官員們就不少,每一樣那可都價值不菲,連咱們這些下人走出去面上都跟著沾光,皇家賞賜那肯定更加豐厚了”
阮青魚抱著蘭姐兒正在花園里玩,聽到下人們的議論,心里極不是滋味。
“不就是打了個勝仗嘛,至于全府的人都把她當個寶似的供著官場做事不都將就低調嗎,還這么大張旗鼓的炫耀,也不怕別人背后穿小鞋。”阮青魚小聲嘟囔著。
花園里的下人們也看到了阮青魚,但是沒一個上前打理他,權當他是個隱形人。
阮青魚看見下人們的臉色,頓時覺得無趣又無臉,抱著蘭姐兒悻悻地回到院子里,然而他一只腳還沒來得及跨進院子,就看見憐依和沈慶云坐在院中的樹下。
憐依坐在沈慶云的懷中,沈慶云握著他的手,教他讀書認字,動作神態無比溫柔,仿佛他們才是恩愛夫妻一樣。
阮青魚恨得眼淚水直流,可卻不敢再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