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絲說一句,白茶就嗆一句。
“行了,你不必岔開話題遮掩。”冷山雁抬手制止,極暗的眸子如針般狠狠地釘向靳絲“我只問你,是誰指使你的”
靳絲頓時心驚肉跳“沒、沒有,就是我自己做的,我恨你善妒,恨你讓我夜夜獨守空房,所以我才想趁著娘子回來的時候,毀了你的臉,讓娘子厭惡你,這樣她就會到我的房里來了。”
冷山雁唇角一勾,漫不經心地看著茶盞中質地清澈的茶湯,道“剛進門的時候,你說你與家人并無往來,可似乎你前陣子才偷偷把月俸送出去給你的家人。”
“你、你怎么知道”靳絲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冷山雁沒有回答,而是繼續道“如今外頭世道艱難,若是沒有你的月俸填補,她們恐怕活不下去了吧,若是再讓人知道,小侍謀害主君,你說背后指使你的人,會不會視你和你的家人為棄子,保全自己的名聲”
靳絲惶恐萬分“不要郎君求您放過我的家人。”
冷山雁放下茶盞,半瞇著眼睛渾身冷厲的氣勢向他傾軋而來“那就告訴我,是誰指使你做的是宮里的誰”
“是是靜貴君。”靳絲無奈痛苦地說出了師蒼靜的名字“他拿我家人的性命要挾我,讓我殺了您,可是、可是人命關天,我真的不敢,所以我只能想了這個折中的辦法,畢竟對男子來說,毀了容貌本身也跟死了沒分別了。”
“果然是你。”冷山雁嗓音壓著薄怒,眸光鋒利似刀。
另一邊,師蒼靜打了個噴嚏。
“公子可是染上風寒了要不找個太醫替您診診脈”蘇錦擔心地說,同時提給他一封信件。
“無需大題小做。”師蒼靜拆開信,面色凝重了些。
蘇錦道“如今皇后遇喜,大將軍十分擔憂您的處境,就盼著您也能懷上一位皇女,跟皇后分庭抗禮,既是您的保障,也是大將軍的保障。”
師蒼靜冷笑一聲,當著蘇錦的面,直接將這封信撕得粉碎。
態度表達的十分明顯,就是把師英的
話當狗屁。
“公子、”蘇錦欲言又止,將地上的紙屑都撿了起來“大將軍也是為了你著想啊,雖然如今陛下寵愛您,可是自古君恩如流水,還是得有個孩子傍身才好。”
師蒼靜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只是問道“陛下今夜會召沈黛末入宮嗎”
蘇錦無奈“陛下心意難以揣測。”
師蒼靜自顧自地說道“我覺得應該會,這段時間,她總是跟我說起她十分思念沈黛末,如今她回朝,一定會找機會宣沈黛末進攻面見,蘇錦,你幫我安排,今夜我一定要見到她。”
蘇錦有些無語“公子,您怎么就看不清呢您已為人夫,就算見到沈大人又能怎樣呢她不喜歡您,退一萬步說,就算她對您有意思。可她如今是能與大將軍分庭抗禮的人,以她的權勢,外面各種各樣的男人就沒有她得不到的,她何必擔著風險來與您私私通呢”
“而且靳絲已經失敗了,要是沈大人知道,您欲殺了她的夫郎,她還會和您好嗎不和您結仇都是大善了。”
“你不懂,蘇錦。只要她見了我,一切都分明了。”
師蒼靜垂眸,靜靜笑著,笑容中帶著令人琢磨不透的意味,臉上的神情也變得無比奇妙,整個人都溫柔了起來,和從前不太一樣。
蘇錦已經習慣只要一提到沈黛末,師蒼靜就失去理智的模樣,嘆了口氣,說道“好,那公子,咱們還是快去給皇后請安吧,他懷了皇嗣,今時不同往日,咱們得對他客氣些,至少請安不能遲了。”
提到皇后,師蒼靜的神情漸漸起了變化,眉目中閃過一絲煩躁不耐“走吧。”
師蒼靜的轎攆浩浩蕩蕩地朝著皇后的宮殿走去,路上遇見了楚艷章的隊伍。
“見過靜貴君。”楚艷章坐在轎攆之上對著師蒼靜遙遙行禮問候,嘴角含著淺笑,聲音清淡宜人。
師蒼靜并未理會他,甚至連轎攆都懶得停一下,徑直就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