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山雁修長的兩指捻起她肩上的紅色,細細端凝。
“這是什么怎么在我頭發上”沈黛末湊過去看。
“是鳳凰花的一片碎花瓣,應該是妻主舞劍時,無意間落在您發間。”冷山雁淡笑著,淡色的指尖輕輕一捻,花瓣在他指尖溢出艷紅的汁液,染紅了他的指尖。
“是嗎”沈黛末下意識拂了拂自己的頭發,問道“那現在還有嗎”
冷山雁搖了搖頭,溫柔地將她散亂的發絲綰至耳后,并扶穩了她搖搖欲墜的點翠步搖。
沈黛末在鳳凰樹下一曲劍舞,即便男眷們隔著一條小溪,都能感受到她劍鋒凌厲的氣勢,剛中帶柔,劍氣震落的無數鳳凰花瓣是鋪天蓋地的紅浪,沉醉、夢幻、荼蘼詭艷中,只有她一襲藍衣站在清冷的月光下,濃烈的撞色似一副絕美的浮世繪。
無需刻意引誘,只需靜靜地站在那里,就會吸引無數人本能的渴望靠近她,探索她,臣服她,哪怕下一秒就被她的劍刺破胸膛,開膛破肚,那種欲望也不會止歇。
即便冷山雁已經嫁給沈黛末三年多,見過許多次沈黛末在自家院子里練劍的場景,但那一刻,他依然驚艷地忘記了呼吸,仿佛跌入了一場夢幻之中。
直到沈黛末一舞完畢,冷山雁才堪堪回過神來,他下意識看向周圍眾人,身邊不少未出閣的貴公子們都忘了禮節,望著她出神,就算是一些尚有理智的人,那折扇遮擋著自己半張臉,可依然能看出扇面下羞澀的表情。
冷山雁瞬間被這些鮮嫩嬌羞的表情刺痛了眼,嫉妒如烈火澆油般猛烈的燃燒起來,恨不得將這些人的眼珠子全部剜下來捏爆。
他的妻主,那樣耀眼奪目的沈黛末,也是這群賤人配看的
“別說,
我第一次在這么多人的場合下舞劍,還有點怯場呢。”沈黛末自嘲道。
冷山雁低眉,怯場都這樣自帶無法掩飾的光芒,以后得沈黛末會怎樣的驚艷奪目,他都不敢想。
但想到皇帝之前看他時的眼神,無意間流露出的覬覦沈黛末的心思。
冷山雁強忍著怒意,溫聲道“如今師英勢大,妻主還是低調些好,往后還是不要再御前舞劍了,我怕她會繼續造謠,說您諂媚圣上,到時候您的名聲就不好聽了。”
“知道啦,我這不是沒辦法才這樣做的嘛,只有這一次以后不會了,難為你為我憂思竭慮,來親一個。”沈黛末笑著在冷山雁的左臉上親了一下。
淡而自然的體香縈繞在冷山雁鼻尖,令他呼吸微亂,眉目低斂。
明明長著一張艷麗鋒利的毒夫面孔,可在她面前的神態卻那么溫柔嫻靜,在她猛親了他一口之后,一點抗拒的意思都沒有,還默默將另一邊臉伸了過去。仿佛在說還有這邊,這邊也要親。
沈黛末的心嗷的一下,被狠狠擊中,甜的滋滋冒泡。捧著他的臉,在他的額頭、鼻尖、下巴、臉蛋上像個老色批一樣狂親。
冷山雁仰著頭,長發從肩膀瀉下,一手扶著她的腰,反撐著座位,微微仰著頭迎合著沈黛末疾風暴雨般的親吻。
他的眼睛微瞇著,一線水光從他的眼尾泄露出來,是幸福的笑意。
“娘子,郎君,到了。”查芝停穩馬車,在外低聲說道。
沈黛末這下停下動作,眸中笑意似水,意猶未盡地在他的唇上又親了一口。
冷山雁低頭抿唇,唇角微微勾起。
回到家中,天色已晚,但因為是中秋節,闔家團圓慶祝的好日子,所以外院沈慶云的院子里還掌著燈。
他們經過他們的院門口時,還能隱約聽到里面的歡笑聲。
好像是沈慶云對月作詩,憐依在夸獎她,三言兩語就將她夸得找不著北,笑得像個傻子。
沈黛末低聲道“怪不得大姐喜歡憐依喜歡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