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茶只得撐著傘,又去買了一只處理好的羊肉,燉好了之后端上去。
客廳里女人們一邊吃飯一邊喝酒,談天說地,好不快活,沈黛末的目光卻時不時往廚房飄。
飯后,沈黛末將她們都安排在隔壁的宅子里住下休息,熱鬧的屋子一下安靜。
這時冷山雁才帶著白茶等人上前來收拾一片狼藉的餐桌。
“不急。”沈黛末拉著冷山雁坐下。
白茶識趣地拉著阿鄔出去。
因為沒了多余的下人,所以冷山雁也要跟著打下手幫忙,寬大的袖袍系
上了方便干活的襻脖,露出了一截雪白的小臂。
左右無人,沈黛末終于放松了下來,一把抱住冷山雁哼哼“雁子,我好想你啊,你呢,你想不想我”
冷山雁輕撫沈黛末的后背,下巴抵在她的頸窩,聲音無限輕柔“想,很想很想。”
自從離開沈府之后,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她,思念充斥著他的腦子,讓他輾轉難眠,煎熬地難受。
從前他一覺醒來,便可以看到沈黛末熟睡的面龐,如今再一睜眼,枕邊確實一片冰涼。
剛到清繁鎮的時候,這里荒涼殘破一如他的心境一般,如果不是堅信著沈黛末對他的承諾,他可能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雁子,你害不害怕”沈黛末忽然問。
“害怕”冷山雁不解地看著她。
沈黛末說道“之前那些農民起義的軍隊,如一盤散沙般,根本不需要花這么時間平叛,師英之所以這么晚才回京,就是跟那些藩鎮、節度使們沆瀣一氣,為了穩固自己中原的勢力,所以北境二州她連管都不管,甚至還逼著皇帝跟柔、匈奴割地求和,議和書怕是這幾日就簽好了。”
“皇帝雖然將禁軍給了我,但師英手握重兵,既有望族盧氏的支持,還有各地的利益盤根錯節。而我除了看似榮寵的皇恩,和有名無實的駙馬之外,什么都沒有。文丞相看似跟我一黨,卻也并非跟我一條心。”
“一旦師英決心起事,我就是第一個被殺,頭顱掛在城門上的人,誰都救不了我,所以我才不甘心當這個棋子,設計將自己貶到這里。”
“這個地方沒人管我,我想干什么干什么。而京城沒了我,文丞相和皇帝就更加制衡不了師英,不多時就會亂起來,到時候就是我的機會。”
“但機會也包含風險,一旦我失敗,你也會被連累會死,你怕不怕若是害怕,我可以立刻派人將你送到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在那里你可以安然地度過”
她話沒說完,冷山雁就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
陰郁的雨天,土房子里暗昏昏的,空氣中仿佛飄著數不清的塵埃飛絮。
冷山雁牽起沈黛末的手,輕輕吻了吻她的指尖,語氣繾綣低柔“黛娘,我是你的夫郎啊,若是你敗了,我陪你赴死,也算成了結發時同生共死的誓言。”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道薄薄的光芒映在眼中,將他的丹鳳眼映得格外明亮流麗,在這個略顯簡陋的家中,美得有一種妖氣。
“雁子。”沈黛末心頭一暖,無限的暖流涌上心頭,緊緊地抱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