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的長途奔襲,讓沈黛末體力耗盡,一沾上床就睡得天昏地暗,到了晚飯點都沒起來,就這么大睡特睡。把冷山雁嚇得以為她是淋了小雨發燒了,趕緊身后摸了摸她的額頭和臉頰,發現體溫并無異常,這才放下心來。
“公子,已經照您的吩咐,將酒菜都送到隔壁了,但您還不打算叫醒娘子下來吃飯嗎”白茶問道。
冷山雁扶著拉桿下樓,輕輕搖頭“妻主一路騎馬而來,太過勞累,讓她好好地睡一覺吧。”
“好吧。”白茶點了點頭,將飯菜端了上來。
偏遠的清繁鎮沒什么娛樂項目,更別說夜市了,天一黑,各家就睡覺休息,因為生活貧窮困苦,大部分人家連一根燈芯都舍不得點,做飯用的柴火也基本都是牛糞,能用上木頭的,都算是大戶人家了。
三個男人在一樓簡單兌付了點飯菜,吃飯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夜晚,又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的水落在房子上,順著屋檐的弧度低落,雨勢越來越大,水聲嘩嘩地流下,偶爾還有幾道沉悶的雷聲從滾滾烏云里發出來,整個世界都在風雨中搖搖晃晃,唯獨他們的小房間是堅實的堡壘。
暖烘烘的琥珀燈散發著松脂香,驅散著外面世界的潮濕陰冷,一點橘黃的光芒由燈心散開,半映著沈黛末恬然沉睡的面容,身體現在最柔軟的蠶絲和天鵝絨中,細眉舒展,睡姿無比放松,仿佛這些雷雨聲就是她助眠的白噪音。
沈黛末睡得無比舒服,清繁鎮遠離政治旋渦的中心,讓她這些日子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還做了一個香香甜甜的好夢。
忽然,她迷糊間感覺被窩里有點動靜,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爬。
惺忪地睜開眼掀開被子,床頭暖橘色的琥珀燈照亮一張美艷清冷的面容,是冷山雁在鉆被窩。
他褪下了寬大的袍服,只穿著一身中衣,露出領口一片雪白的肌膚,濃密的黑發披散著從肩頭滑落至胸前,像墨汁倒進了純牛奶里。
“唔、雁子”沈黛末揉了揉眼,嗓音慵懶。
“吵醒您了對不起,是我動作太大了”冷山雁聲音壓得很輕,像是怕吵醒她的睡意。
“沒事兒,快進來,外面冷。”她迷糊地抱住雁子,抓著被子一角,將冷山雁裹了進去。
清繁鎮地勢高,周圍是一片草甸子,幾十里外就是一片延綿的雪山,白天溫度雖然還可以,但到了晚上寒意就顯露了出來。
他才脫了衣服沒一會兒,沈黛末就感覺他背后中衣涼颼颼的,哪怕沈黛末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但還是瞇著眼睛本能似地將他抱在懷里,被子像繭一樣裹在兩人身上。
“被窩讓我暖得可暖和了,還冷嗎”沈黛末的聲音喃喃,輕得像在說夢話一樣。
冷山雁往沈黛末的懷里鉆了鉆,輕輕搖了搖頭,眸光格外溫和“不冷了很暖。”
他也壓著聲音,沙啞而低沉。
窗外的雨聲繼續嘩
啦嘩啦,越是喧囂,屋內的時光就格外安靜,仿佛能感受到它緩慢溫柔地流淌。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