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沈黛末歸來的時候,冷山雁已經懷孕6個月了。
她這一趟出去收獲頗豐,不但直接拿下了北境三州之一的塘州,更收獲了兩位大將,收編了當地守軍,她的隊伍再次壯大,只是由于城內目前還有當地士族沒有清理干凈,為了安全考慮她不方便直接帶著家眷入駐,于是留下善于處理這方面事務的豐映棠,讓她替自己清理干凈。
而她自己則帶著一眼望不到的頭的隊伍回到了清繁鎮。
“郎君呢”沈黛末一回到家中,眼睛就迫不及待地四處張望著,尋找冷山雁的身影。
白茶輕聲低笑“公子在屋里呢,娘子進去看看吧。”
“怎么了他是不是身子又不好了”沈黛末無比擔憂。
“您進去看了就知道了。”白茶輕輕推了她一下,道。
沈黛末一臉莫名奇妙,但看白茶那樣子似乎又不像是雁子病了,她便扶著扶手上了梯子。
剛一推開門,沈黛末便聞到了一點混著甜膩味道的藥味,苦澀中夾雜著蜜糖的香。
窗外溫暖的陽光透過輕薄的窗紗照了進來,落在繁密細膩的波斯絲絨被上,被子邊緣一圈細致精美的花紋,像海浪般柔和又不規則地在陽光下起伏,床邊擺著的彩繪玻璃花瓶反射著耀眼奪目的光芒。
她不由得瞇了瞇眼,這才看清靠坐在床上的冷山雁。
他衣飾單薄,只穿著一件雪白的單衣,一件黑色的外袍披在身上,濃密的烏發如傾墨垂散,襯得他肌膚似雪,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搭在隆起的小腹上,艷而清冷的眸子望著沈黛末,唇邊的笑意格外柔和,不但美艷逼人,更平添了一絲說不明的韻味。
令沈黛末驚艷得都晃了一下。
然后她才注意到冷山雁的隆起的肚子。
“郎君,你、你的肚子,你”她指著冷山雁的肚子,腦子發怔,水亮亮的眼睛里寫滿了懵逼。
冷山雁雙手捧住了沈黛末顫巍巍的手指,美目流盼間盡顯柔情“黛娘,這是我們的孩子,已經六個月了。”
“這是我的孩子”沈黛末不可置信地說,眼睛瞪得又大又圓,嚇得倒退了兩步,撞到了身后的彩繪玻璃花瓶。
花瓶掉到厚沉沉的波斯地毯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卻并沒有碎掉,而是滾到了床邊。
“黛娘”冷山雁眼中的柔情退去,隨即像是意識到了什么,掀開被子焦急地下了床,卻一不小心踩到了花瓶,身形不穩膝蓋重重地磕在地上。
“雁子、”沈黛末連忙彎腰去扶他。
但冷山雁卻順勢攀住了她的手臂,顧不得膝蓋的傷痛和對肚子里孩子的擔憂,跪在地上仰頭望著她。
“黛娘,你忘了你走的時候,我的癸水已經沒了,我纏了你一夜”他光澤細碎的眸子里溢滿了慌亂。
“你走了六個月,這孩子也是六個月,月份日子都對得上,這些日子我在家里,除了大夫絕沒有跟其他女人
接觸過,就算是大夫來診脈,也有白茶在一旁服侍著,她也只是待了片刻就走了,絕對沒有過多停留。不但白茶可以作證,阿鄔也能作證。黛娘,這孩子真的是你的,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我若是那種水性楊花的賤人,我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冷山雁跪在她的腳下,不安地拽著她的袖子,手指用力地快要把她的袖子扯爛,瞳孔不停地顫抖,差一點就要哭出來了。
他越說越惶恐,好像怕極了沈黛末會不相信他,甚至懷疑他的忠貞,眼中瞬間迸發出極為烈性的狠意。
“你若是還不信這孩子真的是你的骨肉,我現在就把他打掉,做滴血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