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窈抬頭,認認真真看著范珞頤,一時有些恍惚。
范珞頤卻因為她過于平淡的反應,心中不知為什么有種難以言說的燥意。許久,她打破沉默“路窈,我今天沒有其他意思,如果我有什么地方讓你不舒服了,我可以道歉。你不必因為我影響到你和齊越的關系,你想找齊越的話,我幫你叫他出來。”她看的是隔壁408。
路窈順著她的目光,輕哂,“不麻煩。”
她覺得他們都有病。
路窈最后問范珞頤“你們是哪天訂的婚”她總得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當了三。
范珞頤猶豫幾秒,說了時間。
路窈一口氣就這么堵在了嗓子眼,他訂婚那天,晚上他落地上海,來找她吃夜宵。她一邊心疼他奔波,一邊又沾沾自喜覺得自己是被他放在心上的人。
最關鍵的,她聽到中明大老板的八卦,還幫著這位范美人罵他是左擁右抱的渣男,她是真的義憤填膺為范珞頤抱不平。
結果
她才是最大的笑話。
路窈笑了“謝謝。”
范珞頤愣了下,摸不準她臉上這個過于平靜的笑容,她的淡定出乎自己的預料。
“是我不該多嘴。”她眼神里寫滿歉意。
路窈搖搖頭,偏頭望向隔壁的408。齊越與她一門之隔,她本該不管不顧推門進去質問他一句,但她丟不起那人。
她轉身回407,關上門,周周迎上來,“窈窈。”
路窈勉強擠出笑“沒事,挺好的。”
周周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你想哭就哭,我在的。”
“不哭,不值得。”路窈覺得做錯事的不是她,憑什么是她要哭。
周周抱了抱她,問她是不是回去。
路窈確實一刻也不想多留了,她點點頭,這時手機響了,微信跳的是齊越的頭像。
她解鎖,遲疑一瞬,點開。
他說九點回去。
齊越如往常,跟她報備行程。
路窈翻了翻兩人的對話框,他和她打完電話后,還給她發了張照片。放大,是外灘的建筑群。再放大,照片左下角是她們露臺的圓桌。
她要是早幾分鐘看到這張照片,也不至于在范珞頤跟前抬不起頭。但要是早幾分鐘,她就會驚喜他們在同一處,他也許又會隨意找個借口把她忽悠過去。
無論如何,齊越都將她置于最惡心的位置,她成了自己最厭惡的三。
周周無措地看路窈一動不動盯著手機屏幕,她現在恨不得把齊越祖宗十八代都罵個遍。可偏偏最愛鬧,一點點小事也要作天作地個半天的路窈此刻不哭不鬧,冷靜得過分,“窈窈,你說怎么辦吧管他是不是什么中明ceo,渣男就該遭報應”
路窈腦子里其實亂七八糟,走馬觀花都是跟齊越相識半年多來的點滴。到底要怎么做她不清楚,她只知道他是別人的未婚夫。
她靠著門,頭痛欲裂。
“那我們回去”周周問。
路窈說“好”。
兩個人拿上包,電梯口遇上服務生,是來時帶她們上來的女服務生,她帶兩人到大廳。
周周低頭打車,路窈仰著頭,看著會所大門懸掛的復古燈籠。冷不丁的,她想起陪周周去買生日禮物那天,她坐在珠寶店的落地窗前自拍,鏡頭里是被簇擁的男人。
男人一身矜貴氣息,特別有距離感。她覺得他像齊越,又下意識認為不是。
現在想想,不過是他習以為常的一個謊言。
事已至此,再糾結就沒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