燙得妥帖的西裝勾勒著他寬肩窄腰的完美身材,腳下锃亮的皮鞋,仍是一塵不染。
玄關暖黃的燈光灑在他烏黑的短發,襯得他清俊矜貴的五官線條愈發深邃,格外俊朗迷人。
許是察覺到玄關的燈沒關,他濃眉微微蹙了蹙,緊接眼神銳利地掃向了站在光線陰影里的夏黎漾。
被他幽沉視線捕捉到的夏黎漾心臟一緊,趕忙走到光明處,恭敬朝他欠了欠身“陸先生您好,我叫夏黎漾,是今天來面試的鐘點工,抱歉我沒有按時離開,因為這份工作對我來說十分重要”
怕被他打斷,她語速說得很快,聲音也微微有點顫抖,濃密長睫不安顫動著,一雙明澈的眼睛也盈著水光,顯得有些楚楚可憐。
她起初還擔心自己無法進入裝可憐的弱勢狀態,畢竟他在講座時的氣質還挺溫文爾雅的,解答起問題來也耐心十足。
但此時作為一個闖入者單獨面對他時,她才感受他溫和背后藏著的鋒棱,和他作為上位者難以忽視的壓迫感。
導致她一瞬間就找對感覺入了戲。
但陸淮承只是深蹙的眉稍稍松了下,便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她“你的情況我聽助理說了,你不用再和我重復一遍。”
“”夏黎漾被他輕噎了下,緊接隨機應變,佯裝驚訝道,“是林深先生嗎我明明沒和他提過我的任何情況”
事實上,她早料到林深既然會給她手機號,那他很可能會幫她在陸淮承那里說上一兩句話。
而且她很自信自己的工作能力,她不認為陸淮承能挑出一點問題來。
但她想要的,不只是讓他留下她。
因為他規定的打掃時間和他在家的時間幾乎沒有任何的重疊,她即使應聘成功,也沒什么能與他碰面的機會。
不能碰面,那她小說的取材計劃自然也跟著破滅了。
所以她今晚等他的主要目的,是想讓他為她更改規定的打掃時間。
“嗯,他做了背調。”陸淮承修長指尖輕輕摘戴掉了黑色的皮手套,露出了一雙骨節勻稱的手。
冷白的骨節皮膚處,隱約被手套磨得泛了紅。
他姿態優雅地將手套整齊放在了玄關柜上,甚至都懶得再看她一眼,就語氣溫淡地送客道“所以你回去等通知就可以了。”
這時,夏黎漾才意識到他應該只是個不把冷傲輕易顯露出來的人,實則骨子里還是透著高高在上的倨傲。
但只要他還愿意維系著表面彬彬有禮的紳士風度,那她就還有周旋的余地。
而且既然他不喜歡她直白地賣可憐,她也可以換個方式。
夏黎漾抿了抿唇,一邊思考,一邊假裝懊惱與委屈地垂下了頭“對不起陸先生,我不知道會有背調這回事,而且我也沒打算和您說我家的情況,我不需要您的同情和可憐。我只是想表達下自己對這份工作的重視,希望能得到您的反饋,即使這次沒成功,我下次也有改進的方向。”
果然在她這一波輸出后,陸淮承松領帶的動作輕滯了下,淺淺撩起眼皮,重新打量了她一下。
他確實以為她等在這是想借著家里的困難同他賣一波可憐,再求他通融一下考核的標準留下她。
而他恰恰不喜歡在這種事情上做慈善。
他可以給學校捐錢,幫醫院籌款,為災區賑災,但不愿在身邊養沒用的人。
其實在林深主動跟他提她家庭背景試圖幫她說話時,他對她的印象就不太好。
因為林深很清楚他說一不二的招人標準,平時也從不替誰多嘴。
所以他覺得林深這次會提,十有八九是她先跟他哭訴了一遍自己的困難,讓林深動了惻隱之心。
特別是回來看到她水靈到可以惑人的清純面容時,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推測。
但她一番話說下來,他才發現自己似乎是誤解了她。
感受到陸淮承目光的夏黎漾也重新抬起了不卑不亢的小臉,強迫自己以一種真誠坦率的眼神和他對視著。
但他眼睛生得太過漂亮,光落在他墨黑的瞳仁,像是一汪深不可測的深潭,而她簡直快要沉溺在了他的眸海里,甚至出現了一瞬間的晃神。
直到他忽然輕挑了下眉,薄唇輕啟問“你是不是來聽過我的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