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弘源頓住腳步,低聲道“我要去質問皇兄,皇嫂究竟犯了什么錯,為何他要讓皇嫂住在這里”
其中緣由,姜沅大抵是能猜到的,她沉默片刻,道“殿下不必去了,當務之急,是先讓娘娘快點醒轉過來,還請殿下幫我去擰個濕帕子來,給娘娘蓋在額頭上降溫。”
她是大夫,說得話自然是有道理的,蕭弘源按照她的吩咐,去打了水擰了濕帕子,而姜沅也開了一副藥,讓那宮女盡快煎好端來。
大約小半個時辰后,云氏燒熱退去,人也慢慢醒轉過來。
姜沅悄然松了口氣,道“娘娘,你怎么樣”
云氏勉力坐起靠在床頭,她看了眼姜沅,又悄然轉眸,看向不遠處負手而立的皇弟,而后,她慢慢收回視線,彎唇緩緩笑了笑,感激地說“姜大夫,魏王殿下,多謝你們來看我。”
姜沅已給娘娘診過脈,此時她雖然退了燒熱,但她憂思過重,方才幾乎已存死志,若不是盡快為她施了
幾針,又及時服下湯藥,只怕她此時的情況比方才還兇險許多。
姜沅嘆了口氣,勸道“娘娘要愛惜身子,我已給您開了幾副藥,您只需要按時服藥,身體會慢慢好起來的。”
云氏輕輕點了點頭,不過,片刻后,她突然想起那日蕭昭焱與沈氏的密謀,臉色一下子沉凝起來。
這事耽誤不得,只是她在這冷宮之中,無法邁出半步,那消息也沒法子傳達出去,此時已過了好幾天,也不知外面的情形如何了。
云氏急忙將詳情如實告訴姜沅,聽到最后,姜沅秀眉擰起,一雙美眸幾欲噴出怒火來。
她不能在這里久呆,要盡快去將軍府一趟傳遞消息,好讓裴家的人有所準備。
蕭弘源與她一起匆匆離開。
與此同時,將軍府。
連日來,大將軍逝去的消息像一團暗云籠罩在將軍府,但此時,那暗云又多了兩團。
半日之前,衙門突然來了人,他們沒說所為何事,只是要尋二爺,不過二爺不知去向,那些人撲了個空,在府內搜尋無果后,最終無奈離去,不過,察覺到二爺興許惹了什么官司,鄭金珠立刻帶了嫁妝家財,寫下一封和離書,帶著兩個兒子回了娘家。
而凝香院內,裴元瀅嚎啕大哭了許久。
她大哥尸骨未寒,容府不僅沒來吊唁,那容世子竟還差人送了一封休書過來,要將她休棄,人人都知,這將軍府沒了大哥,已相當于裴府失勢,她那世子夫君竟然如此不念夫妻情分,真是讓她又寒心又氣憤。
眼看她已哭了許久,殷老夫人默默垂淚,直覺心口開始作痛。
當初她給三個兒女定親,最看重門第,元浚娶的是伯爵府的嫡女,家里有錢,元瀅嫁得是侯府世子,家里有權,至于長子,她本也要他娶侯府嫡女的,可他一心為了姜沅退了婚。如今長子才去了不過數日,元浚不知去向,鄭金珠卷走家財,迅速與裴府撇清干系,而女兒則被休棄,幾日之內,裴府落魄如此,那當初精挑細選的親家,竟一個個如此沒有心肝,直讓她后悔不迭。
片刻后,殷老夫人心口發疼,突然雙眼一閉,直挺挺向后躺去。
裴元瀅驚呼一聲,抱住她娘的身子,大喊道“娘,你怎么了”
那李軍醫就在將軍府內候著,在聽到三小姐的呼聲后,急匆匆向凝香院走來,不過,有一道身影比他更早一步來到。
姜沅快步走到凝香院,待看到老夫人犯了心疾后,迅速從藥箱中取出一個瓷瓶,她從瓶中倒出一顆參丹,喂到了殷老夫人的嘴里。
裴元瀅看見她,兩眼頓時瞪大,一時也忘了哭,而是連聲道“你來做什么你是不是到我們府里看笑話的”
姜沅沒空理會她的質問。
她給殷老夫人喂了水,片刻后,老夫人慢慢醒轉過來。
待看到姜沅,殷老夫人有些恍惚,許久后,她才慢慢坐直身子,道“姜沅,你來做什么旁人都對將軍府避之不及,甚至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