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門渡附近常有水賊作亂,這些水賊熟識水性,專門打劫過往的商船,只要他們選中了目標,便會以幾條小船尾隨在大船之后,趁夜深人靜之時劫船作案,他們作案時快如閃電,劫財后便快速離去,不留半點線索,即便船主去報案,當地官府也無從
抓獲那些水賊。所以,這些年來,水賊之患屢禁不止,已成當地心腹大患,但凡經常來往此條水路的商船,都會有意繞遠避開這里,而姜沅所包下的這艘大船,不知是那船家掉以輕心,還是對此地不熟,竟選了這條會鬧水賊的路。
那兩艘賊船上亮著微弱的燈火,粗略數去,每條船上有三到五人左右,他們個個手里拿著利刃,身著方便游水的黑色薄棉水衣,在轉過一道狹長的轉彎后,那小船倏然加快了速度,徑直朝他們這艘大船靠近過來。
那掌舵的船家在船首的舵室中,船上還另有一個值夜的伙計坐在甲板上打瞌睡,裴元洵沉聲喚醒他,讓他去通知船家和其他人有水賊暗襲,待吩咐清楚那伙計后,裴元洵大步返回姜沅的住處,叩門喚她快些起來。
待姜沅睡意朦朧地打開門時,裴元洵低聲吩咐道“等會兒有水賊劫船,你暫時藏身在艙室里,不要外出,也不必害怕。”
聽到水賊兩個字,姜沅的睡意頓時被嚇跑到九霄云外,整個人很快清醒過來。
不過,說完話,裴元洵看了她一眼便轉身去了外面的甲板處。
沒多久,甲板的方向傳來拳腳相斗的廝殺聲。
雖然知道將軍的身手根本不必擔心,但姜沅呆在房內,還是坐立不安,十分急躁。
就在她不知道第幾次起身在房內焦急地踱步時,房外突然響起叩門聲。
姜沅立刻走到門前,低聲道“是將軍嗎”
來人不是裴元洵,而是那廚娘,她重重敲著門,道“姜小姐,那些搶船的人太厲害了,我一個人呆在房里很害怕,你開開門,讓我進去吧。”
她的聲音聽起來瑟瑟發抖,姜沅遲疑了一下,道“你是一個人嗎”
那廚娘沉默了一下,急聲道“是,我是一個人,姜小姐,求你快點開門吧。”
她說話間,姜沅悄然拿起頂門的木根,那棍子大約手腕粗細,五尺長短,她正好可以一手握住。
片刻后,姜沅把手放在門閂上,輕聲道“好,你等一下,這門閂壞了”
說完,她猛地拉開艙室的木門,迅速朝外看去。
只見廚娘被一個身著黑水衣的黑臉男子押著,他手里有一把匕首,正抵在廚娘的脖頸處,不過,姜沅將門打開得猝不及防,那男子明顯地愣了一下。
下一刻,姜沅揚起手里的木根,精準地朝黑臉男的手腕砸去。
男子吃痛,匕首當啷一聲落在地上,趁他不備,姜沅持棍朝他鼻梁處猛得一擊,就在他鼻血橫流時,姜沅拉起那廚娘的手,飛快沿著并不寬敞的過道朝甲板處跑去。
那廚娘感激地嗚嗚哭了起來,邊跑邊道“姜小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用匕首逼我”
姜沅知道她是被挾持,便道“我不怪你,外面的情形如何了”
廚娘抹著眼淚,道“裴公子一人在和那八個水賊打斗,那兩個水手被打破了頭,船家怕船碰到岸邊的礁石,還在掌舵。
”
她們跑得快,到了甲板處,那方才持匕的水賊還沒有追上來。
姜沅抬眸看了一眼甲板處,那廚娘所說的八個水賊已有六個齜牙咧嘴地躺在了地上,只有兩個還在頑強得與將軍纏斗,不過,就在那短短瞬間,躺在甲板上的一個水賊往空中扔了一樣東西,片刻后,那東西升入空中,炸起一朵清亮的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