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各自重復背誦幾遍,無比緊張的都伸出兩根手指捏住黃符一點,隨即齊聲發誓。契符微亮紫華,在所有人說完后,林星火點點契符正中。咻契符無火自燃,分出幾絲紫色細芒射向眾人眉心,沒入體內。
屈向錦驚慌的胡亂摸索額頭,他明明光張嘴沒出聲,怎么也會被認為定下了契約
林星火最后提醒“不僅發誓不說的話有效,一旦妄想違反契約,也付出實際行動的話,你們詛咒的后果也會實現。不相信的話,可以試一試”比如這些人保證不對其他人說,那他就會想說也說不出來。但他若是換條途徑想寫出來,寫倒是能寫,但寫出來的東西卻會連他自己都不能辨認,而在他付諸“寫”這個行動時,他賭咒的后果就會實現。林星火還真有點想看,畢竟她也沒見過違反契符的真實反應。
她邊提醒邊意味深長的看了屈副主任一眼,林星火笑著補充了一句“屈主任方才默念也屬于發誓況且我能畫出第一張,就能再有第二張第張,你若獨自用契符,效力更強,反噬更快。”
兔猻感受了下紫府,沒有再進來什么奇奇怪怪的契紋,滿意的一躍跳到林星火肩膀上,收齊利爪佯裝毛圍脖,瞇著一雙圓瞳偷看小伙伴的側臉。
其實這張契符的簽訂人不包括林星火,而是春播小組這幾人相互簽訂。林星火最后那一點,根本沒碰到契符,只是送進去一些靈氣,加持契符效用而已。以二階符箓之能,足夠持續有效至這些普通人一生。唯有一點漏洞,契符使用至少需要兩人,就是說如果簽訂契約者只剩一人活著了,那么契約便自動作廢,那時他即便違反誓言,也不會有什么惡果了。
林星火倒不擔心這點漏洞,今年已經七年,只要保證四年內有效便可。七七年之后,即便傳出怪聞也不要緊了。
料理完這事,氣氛肉眼可見的松弛下來。尤其賀慶等人,似乎已經與老支書達成了什么意見,老支書笑呵呵的請他們留下來吃野豬宴。
賀慶不自覺的又往上提提腰帶,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當然,林同志您這個打豬英雄的獎狀,過兩天我就叫人給您送過來”趁別人沒注意,他悄悄把林星火上午給他的平安符藏進了襯衣內口袋里。
黃大壯拉響了衛生站前面豎著的鐘,沒多會民兵隊就跑步過來。人多好辦事,且春荒大家肚里正缺油水,天還沒黑透,衛生站前的大火堆已經支起來了。
林星火沒好心到讓屈副主任也吃她的豬肉,直面公社刁難的黃大壯更不會客氣,拎小雞子似得把人關到柴房里去了。賀慶看到也跟沒看到似得,他直接拿過干事的筆記本,一邊同老支書說話,一邊寫寫畫畫,兩人已經就接下來縣生產部門專管不咸屯播種經營工作商量好大致方案了。
老支書心里火熱,賀慶也紅光滿面,他低聲承諾“咱們大隊好好干只要出了成績,我就向核心領導小組申請把不咸屯生產大隊劃成縣里直轄”
十八九歲的小干事吃的滿嘴流油,一邊吃一邊還不忘給賀慶夾肉。賀慶又拎了拎腰帶,白他一眼,小干事嘿嘿干笑“領導,回頭我還您一條腰帶,您先忍忍”
賀慶嘴角動動,心疼的抽抽,他就這一條皮腰帶,用了年都好好兒的,今天被這小子一把就給扯壞了,卡扣穿進去的那個孔變的老大。瞄了眼小干事精瘦的腰,賀慶沒好氣的哼了聲,就算減掉壞孔后面部分,這小子還能扣上剩下的腰帶扣,也不給他
“他們怎么不跟咱們一桌”小干事注意力轉的快,發現社員們都離他們遠遠的,連會計都沒過來跟支書、大隊長一起陪坐。
正在跟一階清潔符死磕的林星火知道原因,但她沒心情告訴他們,因為她剛被魏奶奶揪著衣領趕回坡上,連小囡囡都捏著小鼻子奶聲奶氣的嫌棄“小仙姑,臭”
所謂“久居鮑市不聞其臭”,林星火一家六口已經腌入了味兒,她們聞不到自身香飄十里。春播小組是被林星火傳染上的,也不怪這些人沒覺察,其實剛開始他們確實聞到了,但一照面就被震住了,接下來光提心吊膽了,哪還有心情管什么香臭。在等待林星火畫符時,這些人倒是慢慢接受且平靜了下來,可惜那時一行九人,連同老支書和黃大壯在內,那鼻子已經被臭味麻痹了。
這會吃肉,社員們七七八八的湊成一堆,還在說這個“這野豬夠臭,壓了那么酸菜都沒壓下這股味兒。欸,你們聞著大隊長身上的味兒了么我的天,他是跟野豬一個泥坑里打過滾嘛,今晚上嫂子指定不讓他上炕”
“臭是臭了點,但越吃越香,臭的還怪好吃嘞”王胡子說“我聽岑二叔說南邊有臭豆腐臭魚,都是越臭越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