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靠近,蜂蜜的甜香就跟長了小勾子似得,連前幾天小仙姑給他的都比不上。魏春興就想著掰一塊下來,給小仙姑送整的,碎的就留給自家三口人甜甜嘴兒。
他用衣服把頭臉雙手包好后,就舉著火把想把野蜂熏暈了割蜂巢。不料還沒走到石縫前,野蜂就發現了他,嗡嗡嗡的飛出來,魏春興揮舞火把驅趕都不管用,蜂群跟瘋了似得,追著魏春興叮蟄。直到魏春興拼命跑回林場,仍然有一小群追了過來。
“認準了他蟄呀,我們其他人上去幫忙都沒用他都躲進柴房了,那些野蜂還徘徊在外頭不走,還想從門縫里鉆進去”魏春鳳恨恨的指著她兄弟“若不是臘月機靈,指揮他跳進缸里,整個人沒進水里只怕這會還跟那群野蜂僵著呢。”魏臘月就是魏奶奶的孫女,嫁去了林場,和魏春鳳姐弟同輩,為人熱情周到,屯里鄉親大都喚她的小名“小妹”。
魏春興整個人腫了不止一圈,尤其頭臉,簡直看出個人樣了。他嘴巴艱難張開一點,但兩片嘴唇就像兩根臘腸橫在發酵的面團上,誰能聽清他在烏魯什么。
魏春鳳又氣又心疼“臘月給他抽了根麥稈透氣,在缸里躲了快半個鐘頭,我們才用火把趕走那些野蜂。結果把他撈出來后,他就泡發的豆芽似得,那腦袋把人家孩子嚇得直哭,人也暈暈乎乎的不清醒了。把臘月坑的呀,一邊讓她男人把濕衣服扒了裹進被子里去,一邊緊著就請林場大夫去了。”還禍害了人家吃水的缸,那么大的缸刷起來都不容易。
她拿出手帕,給林星火看里面包的、足有指甲蓋長的黑色蜂針“咱以前也被更毒馬蜂蟄過,但這么長的蜂針是真沒見過這還是釀蜜的蜂,咋比馬蜂還厲害”林場老大夫給取出來的蜂針也沒幾根,但就這幾根毒針讓魏春興吃盡了苦頭。
“大夫說沉在水里幫了大忙,水把蜂毒稀釋帶走了一部分,不然可能更厲害。”魏春鳳攬著閨女嘆氣“疼的他直抽抽,個大男人都壓不住他。幸好人家那老大夫有經驗,調了肥皂水給他蘸擦,又用硝石弄了冰來敷”
害的臘月全家都跟著熬了一天一宿。魏春鳳當時是想趕緊把兄弟弄回屯子來找林星火的,她心里自然更信小仙姑的能耐,“但人家老大夫不敢讓走,怕半路出事。”
魏春興這命運多舛的慘樣,連林星火都不好再說他什么了。其實若不是之前林星火給他調養了小半個月,魏春興這次還真不一定能撐住蜂毒。以她的眼光,這野蜂的毒性已經帶了火毒的性質了,傷處不是像水泡那樣的,而是腫成了結節狀的硬疙瘩不用靈力配合的話,林星火施針都導不出毒液。
小囡囡不敢碰魏春興的傷處,懂事的小口小口給她舅舅吹氣。
兔猻賴在林星火背上聽了一會去,突然用腦殼蹭了蹭林星火的肩頭,尾巴不著痕跡的指了指魏春鳳擱在石桌上的手絹。
隨后猻大爺一躍不見,還帶走了跟魏春鳳姐弟熟悉了的黑貂。
林星火知道它是尋那石蜂去了,微微有些擔憂,不過兔猻隨身帶著她新畫出來的符,應該無礙。想起符,林星火便問魏春興她之前給他的平安符還在么
魏春興比比他姐,魏春鳳忙從他褲兜里掏出兩個小布兜“春興跳進缸里時沒來及把別針解開,他換下衣裳后我就悄悄收起來,和我的一塊給他塞兜里了。”當時她兄弟的狀態實在不太妙,魏春鳳就把自己的也給了他,巴望著小仙姑的符能保佑保佑他。
林星火看向兩個一模一樣的布兜,準確的把魏春興的那個從魏春鳳手上拿過來,解開系緊的抽繩一倒,果然倒出來一捧紙灰。
“這”魏春鳳忙打開自己那只,發現黃符雖還在,但朱砂顏色已經暗淡,像是擱放了多年似得。
我的天魏春鳳攥緊布袋,以前她光知道小仙姑厲害,可也想不到她真會道法啊這符,唉喲,魏春鳳看看兄弟又看看小閨女,咬咬牙還是把符塞進了兄弟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