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忌一看這掙動的黃影,林星火就想了起來,所謂慶忌,是傳說中上古時期的一種黃衣黃帽乘坐黃色小車的澤精水神。這頂多一拃長的黃色小人倒是真挺像慶忌的,可阿年又是哪個
兔猻聽見慶忌哭唧唧的喊聲,雷網上的霹靂倒是收斂了幾分,它總覺著這把細細的破鑼嗓子有點耳熟。
方才閃著霹靂的雷網簡直像釘床,由不得慶忌不掙扎,他那么點大速度又快,這么來回的滾把人眼都滾花了,這會子安靜下來才讓人看清他的尊榮。
確實是個人形,樣貌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甚至長得也還不賴,但這穿者打扮是不是太寒磣了點兒那身黃衣居然打了好些補丁,頭上的黃帽子是拿黃表紙糊的吧,都給兔猻的雷劈的焦黑,還有它手里緊緊攥著的那玩意,壓根不能叫車,看著就像老鼠用門牙給剋出來的方才就是這破玩意撞到碎石頭上發出的聲音吧。
不是說慶忌的車是那種帶有黃色華蓋的小車么,他還有拉車的小馬,怎么粘到她倆雷網上的這只這么落魄
林星火到跟前時,慶忌哆嗦了下,發出好大一聲抽噎。
“你為什么跟著我們”面對這么個可憐的小人,饒是林星火,也不自覺的把聲音放緩和了點。
慶忌這才敢正視眼前這個恐怖的人類,他先是看了一眼林星火,緊接著眼睛就定在林星火頭頂上露出一個腦袋的兔猻,黃袍小人尖叫一聲“阿年真的是阿年嗚嗚嗚,阿年你為什么劈我”
那種奇怪的熟悉感又來了,猻大爺抓抓耳朵,踩著小雷云飛了下來,爪子輕輕的扒拉了下雷網,雷網瞬間就變成了一只鳥籠,掛在林星火的靈藤末梢吊在半空。
“阿年你怎么是綠的”慶忌抹著眼淚,倒也沒要從籠子中逃出來的意思,相反他還松了口氣似的縮起小短腿坐到了那輛一邊高一邊低的小車里,“當年你的蛋明明是紫色紋路的”
所以慶忌口中的“阿年”指的是兔猻林星火和猻大爺對視一眼,仔細聽這小人嘟囔的話
“羽民孵你的時候就猜測要么是紫色皮毛的,要么是有雷屬神通”但孵出來怎么是只綠色的貓
這家伙眼神不大好使吧
林星火輕輕幫猻大爺摘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綠頭巾,兔猻的大腦門往籠子前湊近了下,慶忌摸了摸雷柱形成的欄桿發現不電人,趕緊努力伸長脖子嗅了嗅,半晌高興的說“是這個味原來真的是阿年”
感情他剛才壓根不能肯定
確定了阿年的身份,慶忌顯然就不太害怕了,還伸出小手摸了摸了摸兔猻的毛毛。
“阿年”兔猻識海深處的傳承攪亂如團亂麻,紫雷瞬間包圍了它,閃亮的雷團刺的人眼睛都睜不開,連關著慶忌的籠子都維持不住,剎那消散。
靈藤自發的卷住了慶忌,林星火緊張地內視她紫府里翻滾哀嚎的兔猻投影,環繞在投影身上的那層雷光似乎在努力掙脫束縛,可污突突的黑氣在雷光中如絲網如附骨之疽,她又抬眼看向半空中一鼓一鼓的雷團林星火像是感覺到什么,盤膝閉眼,她心臟跳動的頻率漸漸與雷球同步,一股旺盛生機從她的身上溢出,絲絲縷縷如溪流匯成江河、又如萬千江河入海一般漸漸凝聚成一條淡綠色的小龍,龍繞著雷團騰飛,雷團突然變成兔頭形狀,張開紫黑大口吸面條一邊迅速將綠龍吞吃入腹。
可惜這一幕林星火和兔猻都沒看到,倒是被五花大綁的慶忌成了現場唯一目睹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