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火先問的還是肖蘭芹的情況,阿年剛剛說她身上的味道跟血參相仿,不能不讓人多想。曾經的金老爺用親生女兒在壓勝棺布下“活人抱心”,還在她頭頂種了顆血參當初看到壓勝棺中那五顆釘人的黑色長釘時,林星火就不止一次的感到心悸,人心比鬼狠。
烏年也覺著林起云似乎有效仿祖先的意思,但選定的壓棺人得流著金家的血才行,所以應當是肖蘭芹肚子里還沒成型的孩子。
烏年在血脈傳承記憶中曾見過類似魔修伎倆,但凡這種以親人血祭的術法,都是血脈越近的越好,沒有比父母子女再親近的了。且這種利用親生孩子怨恨和血脈的歪門邪道,大都有兩個最佳時機,一是嬰孩發育完全,將要出生時;一是千疼萬寵的養大,孩子對父母感情最深時將生卻未能誕生,嬰孩的怨氣會極容易的侵占他本就白紙一張的所有神智;而在最孺慕之時被孺慕之人親手推入深淵,受的背叛越徹底、折磨越狠,那怨恨就越多。
“林起云現在的狀態,不像能等到孩子長大的樣子,而且”林星火垂下眼,“他對果果起了壞心。”
“金家那個養女,屈向錦的母親說每年要往舊陵埋一個女孩子,金家舊陵只有金老爺知道的,后來黃皮子嘴里的那個金焜沒找到舊陵,就把他爺爺燒成了灰,另布了陣,仍舊每年要用女嬰定一定金老爺的骨灰”金焜應該就是林起云那個據說重病不醒的父親,屈向錦的母親當初就是給金焜辦事,她在醫院工作,有渠道能弄來夭折或被遺棄的女嬰。
但林起云直勾勾瞧著果果的熱切眼神,讓林星火渾身都繃緊了,她懷疑林起云看不出果果的跟腳,但卻注意到了果果與眾不同的靈氣。金家幾代人都在尋找她父母的替代品,希望能重現壓勝棺剛定時的金家如日氣運,當初屈母他們不還把林星火本人都列為祭品了么。
跟阿年不同,狐大的化形其實更接近于傳說中的青水芝滌清妖氣使之化形的狀態,狐大一開始化成人形的時間就比阿年長的多,也說明了這一點。因此在表面上,林貝果氣息純凈,生機旺盛,比收斂了精氣的林星火的資質還更上一籌如果用來施行邪術,林貝果是個更好的選擇。
烏年點點車轅“我懷疑,他手里還有玄狐的寶石。”狐心寶石是金老爺從老木匠后人手里搶來的,狐顱則是金焜找到后借給黃皮子的,當年那個村子只活下來七分玄狐的那幾戶人單狐尾就旺了雪省金家六十年,以他們家一脈相傳的陰險狠毒,對于其他狐寶,金家后人不可能不動心。
若非有其他寶石,林起云理應不會如此著急,著急到在大庭廣眾下對大狐崽露出那樣的眼神。
林星火“咔嚓”一下摁碎了整包紅布包裹的花生餅子,呼吸亂了幾分,差點把一上車就困的林貝果驚醒。
“誒星火星火”正說話的蔡衛紅忽然小聲叫林星火的名字,“你瞅瞅我們側前邊的巷子口間,是不是有人吶”
烏年握住林星火的手,不動聲色的撤去隔音的小陣。
林星火定下心神,抬眼一望,她的眼神比蔡衛紅好多了,一眼就認出探頭探腦的兩個人正是曾在肖蘭芹婚宴上露過面的西南桌上的兩個男人。
從肖蘭芹所在的那小洋樓出來只有這一條大路,可這邊的巷子岔道不少,事先蹲等在那邊,可見是連蔡衛紅的家住哪都打聽著了。
這些人的消息真靈通吶。
三個女學生就沒傻的,林星火一說,譚月梅和蔡衛紅的臉都白了。尤其是譚月梅,這姑娘的哥哥跟她約好兩點來接她,可這才剛過完十七的小姑娘嚷著自己是個大人了,不愿意家里管東管西,剛才故意沒等親哥,要不是蔡衛紅非拉著她一道兒,小丫頭就自己騎上自行車跑了。
本來不打算現在就管的烏年心里也一驚,忒猖狂了點,也忒能耐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