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計,打一壺酒。”
忽地,江晨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說話聲音,他下意識的往門口看去,果然是她,化名曾靜的細雨。
曾靜絕非貪杯之人,但江阿生有時會喝一點小酒,所以,她有時會來醉仙樓打一小壺酒,不會太多,就一小壺。
“夫人又來打酒?”
江晨笑著從二樓下來,對一旁的伙計道:“小五,這位夫人和他丈夫江阿生是我的鄰居,多給他們一些,價錢上也便宜些,收個成本價就就行了。”
“這怎么好意思。”
曾靜連忙道:“每一次你都這么客氣,以后我都不好意思來你這兒打酒了。”
江晨笑道:“夫人不還是來了。”
曾靜無奈道:“沒辦法,誰讓你這兒的酒好。”
“多謝夸獎。”
江晨笑著道:“說來,越是與夫人相交,我越是覺得,夫人的氣質十分獨特,時常會讓我想起曾經的一位故人。”
“是嗎?”
曾靜帶著幾分好奇道:“看來,老板跟那位故人的交情一定很不錯。”
“呵呵,說起來我跟他也只有一面之緣。”
江晨笑著搖了搖頭:“他是一個和尚,一個還未剃度出家的和尚,我們兩人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卻勝過十年相交。”
曾靜心中一動,不禁道:“老板能給我說說嗎?”
“好。”
江晨悠然道:“他叫陸竹,我和他在盧陽相遇,那時,我在一家客棧吃飯,正碰上他來化緣,我看他氣度非凡,不似一般的和尚,便邀請他一起用餐,飯后,我們一起談佛論法,甚是投緣,爾后更一起出城,切磋武功.......”
曾靜心道果然如此,不禁問道:“后來呢?”很顯然,縱然已與江阿生成親,她對陸竹過往的一切還是十分感興趣。
江晨臉上流露出幾分緬懷之意,接道:“后來.......他說禪機已到,要去追一個人,便匆匆忙忙的走了。”說到這里,他微微一頓,直到半響之后,方才一聲嘆息:“從那之后,便再也沒能與他相見,甚至,連他的一絲音訊都沒有。”
“禪機已到。”
曾靜小聲地念了幾遍,腦中回想起了陸竹臨死之前的那番話,不禁有些傷感,沉默片刻,才又問道:“那...........他可曾對你說過其他的什么話嗎?”
“是有說過。”
江晨嘆道:“但也正是因此,我總覺得,久無音訊,可能他已經遭遇了不測。”
“他說了什么?”
曾靜連忙問道,但話問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因為,她清楚,她的表現有些失控了,可出口的話,又如何能夠收回,只能盡力描補道:“老板不要見外,我.........我只是有些好奇.........”
“理解,理解。”
江晨道:“那日,他離開之時,曾對我說過,要去了斷一份緣,消去一份孽,當時我見他神色之中有些悵然,現在看來,他只怕早就知道自己會有一劫,我曾勸他回頭,可惜,他終究還是去了..........”
“果然,他真的是陸竹的朋友!”
聞得江晨言語,曾靜已然完全相信江晨,回想當初陸竹一路追逐與她糾纏,最終,更不惜一死,喚回她的善念,她不禁傷感起來,默然不語。
江晨亦靜默不語。
“酒打好了。”
忽來一聲話語,打破靜默,卻見小五殷勤的走了過來。
“多謝老板照顧,告辭。”
曾靜接過酒壺,匆匆去了。
江晨則目送她遠去,臉上隱隱浮現出一抹笑意:“江阿生、雷彬、細雨.......很好,掌控輪回的感覺,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