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二人離去之后,江晨忽地睜開了雙眼:“閥主的天刀,果然非同一般,只此一刀,便叫江某獲益良多。”
“用志不分,乃凝於神,神凝始可意到,意到手隨,才可言法,再從有法人無法之境,始懂用刀。神是心神,意是身意,每出一刀,全身隨之,神意合一,這就是我畢生追求的天之刀。”
宋缺臉上滿是笑容,顯然,還是很享受江晨的推崇的,他笑著道:“天有天理,物有物性。理法非是不存在,一如解牛的庖丁,牛非是不在,只是他已晉入目無全牛的境界。得牛后忘牛,得法后忘法。所以用刀最重刀意。但若有意,只落於有跡;若是無意,則為散失。有意無意之間,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
江晨并非練刀之人,亦無意與宋缺爭論刀法強弱,戰貼既下,此行的目的便已經達成一半,剩下一半,他也沒打算藏著掖著,徑直便就向宋缺問道:“不知閥主對于當今天下大勢怎么看?”
宋缺仰首望往屋梁,淡然自若道:“自晉愍帝被匈奴劉曜俘虜,西晉覆亡,天下陷於四分五裂之局,自此胡人肆虐,至隋文帝開皇九年滅陳,天下重歸一統,其間二百七十馀年,邪人當道,亂我漢室正統。隋室立國時間雖促。卻開啟了盛世的契發式,如今楊廣無道,隋失其鹿。誰能再於此時一統天下,均可大有作為。”
眼見江晨不語,他只微微一頓,復又接道:“北魏之所以能統一北方。皆因鮮卑胡人勇武善戰,漢人根本不是對手。但自胡人亂我中土,我大漢的有志之土。在生死存亡的威脅下,均知不自強便難以自保。轉而崇尚武風,一洗漢武帝以來尊儒修文的頹態。到北周未年。軍中將領都以漢人為主,楊堅便是世代掌握兵權的大將,可知楊堅之所以能登上皇座,實是漢人勢力復起的必然成果。”
不同于江晨早知后事,宋缺卻是憑著個人超卓的眼力,看透天下大勢發展,這一點,正是令人欽佩的地方,江晨微微點頭,應聲道:“此話不假,不過,如今天下形勢,卻是胡人勢大,漢人勢微。”
宋缺不可置否的為之一笑,轉向江晨問道:“不知尊駕對于胡漢之爭有何看法?”
江晨答非所問:“我是漢人!”
聞言,宋缺微微一愣,他當即笑著道:“既然如此,不知尊駕想要我怎么做?需知,如今北方,李閥勢力已成,南方亦有瓦崗寨李密,令徒寇仲雖然后起之秀,發展迅速,但想要問鼎天下,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要說難,其實也不難。”
江晨淡然自若道:“在我看來,只要寇仲出洛陽,閥主出嶺南,兩面夾擊,瓦崗寨不足為道,滅了李密,便可在最短的時間之內,一統南方,屆時坐南望北,誅滅以李閥為首的北方各大勢力,再掃平外境的異族。”
宋缺微微皺起眉頭:“尊駕這話,說起來容易,可是,真想要達成目的,絕非一朝一夕能夠成功。”
“那也未必!”
江晨微微一笑,笑容之中,滿含自信:“忘了告訴閥主,江某參悟劍道,悟得一劍,名為攝心劍,我已將之凝聚,贈給了寇仲。”
“攝心劍?”
宋缺眉頭皺的更緊了:“單憑一柄劍,能得天下?”
“一柄劍,當然不行。”
江晨笑著道:“倘若,這柄劍與寇仲自身的龍氣融合,劍鋒所向,天下臣服,自然也就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了。”
“劍鋒所向,天下臣服?”
宋缺訝然道:“你真自信能夠做到這一步嗎?”
江晨不答反問:“不知閥主可愿合作,反正,慈航靜齋已滅,梵清惠已死,天下間,已再無可讓閥主顧忌之人。”
宋缺略作沉吟,半響之后,方才沉聲道:“讓寇仲那小子親自來山城提親,我欲將女兒玉致嫁給他!”
“好!”
江晨長聲笑道:“得閥主此言,天下將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