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玉眼中的光差點把盤子里的豆腐煎糊了“知道知道。”舉手要拿,卻給少年制止“上面的燙。”
他拿了一雙竹筷遞給衛玉“別急,吹一吹再吃。”
衛玉本是想用手罷了,見狀只得裝模作樣接了過來,夾了一塊,見切的很薄,而炸的極均勻完整,她來不及贊嘆,趕緊吹了吹,小心翼翼咬了口。
香,嫩,滑口薄薄的豆腐片在口中“炸”開,好像還有鮮嫩的汁水流溢,她微微地瞇起眼睛,簡直舍不得下咽。
等回過神來,衛玉道“不如就這么吃吧”
宿九曜震驚地看著她“你說什么,要做荷葉豆腐的。”
“這樣吃就很好。”她有點迫不及待。
少年抿著唇,臉上居然流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出去。”
“那我再吃一塊,”衛玉伸出筷子去夾,鼻子卻又喜新厭舊地向著旁邊歪過去,眼角余光也跟著爬了墻“那是什么”她盯著旁邊的砂鍋問。
“蓮藕排骨湯。本來”
她甚至來不及聽他解釋“我嘗嘗”
宿九曜的唇抿的更緊了“沒熟。”
衛玉嘆了口氣,在少年動怒之前艱難地往外退了兩步,將離開此地的時候,她想起一個問題“你怎么會這些的”
宿九曜一頓“什么”
“做菜。你的年紀”她本來還想說“你的脾性”,“絕不像是個會做這些的。”
宿九曜垂眸,她看到他極長的眼睫垂落,減去許多銳煞而透出幾分楚楚,哪里像是先前出手狠辣的模樣。
他道“你難道沒看見。”
“看見什么”
“觀內有這許多的嘴等著吃食,自然要逼著學出來一些。”
衛玉心一震“可是,可”
宿九曜沒等到她的“可”,只默默地把一塊豆腐片翻了個個兒,語聲平淡地說“人到最苦的時候,總想吃一點甜的,到最餓的時候,什么都能吃,所以就想把東西弄得好吃一些,把那些苦沖淡一些。”
這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卻如同洪水颶風,簡直把衛玉卷在其中,幾乎窒息。
“你”
她想到外間那些衣衫襤褸的孩童
,眼眶里忽然有些潮潤,她竭力壓抑這種心情,咳嗽了聲,盡量讓自己的話語變得輕松“對了,我先前經過明掌柜的酒樓,聽說飛廉給她做順氣蘿卜湯,一碗能得二兩銀子,難道也是為了養活這些孩童”
“是吧。”
“這些孩子”衛玉想問這些孩子的來歷,可想想看,戰亂,饑荒,意外哪里不扔幾個無依無靠的孤兒呢。
她話鋒一轉“我聽明掌柜抱怨,你不肯去給她做菜,你若去,自然能輕松些你不去,是因為你是軍職”
宿九曜把最后一塊豆腐片撿出來“我不給外人做東西,也做不好。”